正是夜色沉沉,宮道之上顯得尤爲安靜。
她們一行人風風火火地趕到了蘇淺梨的宮門前,正好遇上了上次負責守衛的一對閹人侍衛。
此時夜色昏沉,看不清過往人的面容,那一幫侍衛也只能遠遠地瞧見幾個模糊的女子身影,並不以爲意,只當是幾個守夜的宮女。
那侍衛頭子仗着蘇貴人和蘇家的名頭,平日裏也沒少在後宮之中囂張行走,正是守夜無聊之際,見幾個宮女走過來,趕忙吵吵嚷嚷地喊道:“喂,你們幾個,過來!”
他們自小淨身成了閹人,即便是整日裏舞刀弄槍做侍衛,也改不了那一嗓子尖銳的嗓音,聽得格外突兀又嘈雜難聽。
小桃皺了皺眉,本就滿肚子怒火,聞言更是嘀咕了一聲:“真難聽,吵死了。”
月冉溪本就是來找蘇淺梨算賬,自然是大大方方地走到了這一幫侍衛的面前。
那侍衛頭子端起手中的燈籠,心中咯噔一跳,只隱約覺得眼前女子的氣勢似乎過於凶煞了些許,正遇提燈細看。
只等他剛一擡起手中的燈籠時,那侍衛頭子驚駭地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着這張昨日才見過的熟悉面容。
他還來不及發出任何的聲音,脖頸處已經落下了一根冰冷的銀針,伴隨着微微的刺痛感,這侍衛頭子直接暈厥倒地、不省人事。
眼見着侍衛頭子砰得一聲直接栽倒了地上,後頭一大羣不明所以的侍衛怔愣少許之後,齊齊抽出了貼身的佩劍來,立時衝上前來,大喊道:“有刺客!”
“是。”冷沉清脆的嗓音從月冉溪身後傳來,非常利落地應允了下來。
而後,兩道身影以奇快的速度,提着長劍,飛身上前,以兩人之力,便足以抵禦這般數量的侍衛。
蘇家培養出來的這一批閹人侍衛,也只是在宮中護衛一下蘇淺梨的安全,說到底,也僅僅只是一幫繡花拳頭,沒什麼太大的真功夫。
落在飛花飛雪的手裏頭,一羣人一哄而上,亂七八糟的攻勢,卻也佔不得丁點兒的便宜。
這兩方混戰之際,月冉溪已經領着小桃和小橘,大大方方地踏入了內殿之中。
此時,蘇淺梨正倚靠在軟塌之上,半眯着眼,手中撥弄着幾串皇上剛賞賜下來的上好玉珠。
“舞兒,你看這玉珠多漂亮,月冉溪那個賤人能夠得到這樣的賞賜?”
聽得主子的問話,舞兒只低垂着頭,沉默地站在一旁,卻是一言不發。
蘇淺梨冷嗤了一聲,將手中的玉珠擱置了下來,一勾脣,緩聲道:“倒一杯茶來。”
如果不是這賤人伺候自己還算舒服,這啞巴一樣的賤性子,早就讓她拖出去處理掉了。
“是。”舞兒低着頭,垂下眼,任由旁人看不清她的任何情緒,只沉默地退了出去。
片刻之後,她已經將茶水端了上來,跪伏在地上,雙手呈着茶水,遞給蘇淺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