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冉溪的目光一轉,落在了眼前低垂着頭、萬分緊張的舞兒身上,驟然展顏一笑,溫和地說道:“不過,以後在我面前就無比自稱奴婢了,和小桃她們一樣,相處隨意一些。”
舞兒周身一顫,萬分驚喜地擡起頭來,眼眸之中盡是欣喜,沾着點點的淚光,呆呆地注視着月冉溪,整個人一動也不動,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她不曾想,月姑娘會這般輕易而舉地接受了自己,而沒有生出任何的嫌隙來。
見她呆愣着、長久也沒有動彈,小桃癟癟嘴,笑嘻嘻地湊上前去,清脆地喚道:“舞兒,還愣着幹什麼,快過來啊,跟小姐一起回去啦。”
“可是我那邊......”舞兒似乎仍然懷揣着顧慮,猶猶豫豫着,似乎正打算說些什麼。
月冉溪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想法來,當即力斷地示意道:“天色不早了,你先跟我回去吧,明日再回去收拾收拾,將包袱帶過來。”
“我們小姐想得就是周到!走吧走吧!”小桃揚起了臉,面上滿是笑意,熟稔地拉過舞兒,口中不忘吹捧一番自家小姐。
在她眼裏,反正只要是歸屬於小姐,願意幫襯着她們小姐的人,也能夠成爲她小桃的好朋友。
“好!”舞兒擡起頭來,面上的激動神情還未曾褪去,她抹了抹眼淚,默默地點了點頭,清脆地應答道。
離開之前,舞兒轉過身去,往後瞥過了一眼,見着蘇淺梨仍在不停地撕扯着自己的衣物,渾身上下幾近赤裸。
這一切,都是小姐的報應,即便是主僕一場,在小六兒被強行淨了身之後,舞兒殘餘的那一點感情也消散無幾,如今也只餘下唏噓,而沒有半分的同情。
負責暗中監視着蘇淺梨一舉一動的幾個暗衛眼瞧着她這荒謬至極的舉動,也不敢再看下去,趕忙離開了這裏,急忙通報給了燕乙燕大人。
燕乙接到消息時,只吩咐了一聲,讓蘇淺梨宮中的餘下宮人將她帶回宮中,看好了她,莫要讓她再胡亂跑出宮來做出些荒謬之事。
他定定地立在偏僻的暗處,遠遠地注視着蘇淺梨如今的一舉一動。
在宮人的強行拉扯下,蘇淺梨劇烈地掙扎中,面上顯出扭曲癲狂的凶煞之意來,怒氣衝衝地喝道:“皇上!我要見皇上!放開我,我可是蘇貴人!我壞了龍胎!”
她儼然已經是一副入了瘋魔的癡傻模樣。
看着蘇淺梨被帶走,燕乙這才折身,悄然離開。
御書房中。
燕乙趕到時,慕容堇辰平靜地立在窗前,目光落在遠處暗沉的月色下,似乎若有所思,神情恍惚而不知道所思所想。
他聽得到身後傳來的動靜,立時轉過身來,面上恍惚的神色頃刻間褪去,只餘下一片冷沉肅然。
“何事?”慕容堇辰冷沉低啞的嗓音詢問出聲時,卻無端端透着冷意來。
他遠遠地瞧着,溪兒和身旁的幾個丫鬟有說有笑地走着。
那副笑顏如花的模樣,與輕鬆的態度,慕容堇辰貴爲一國之君,卻是無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