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長安點頭:“不錯,我的確想知道你此刻將我叫來究竟是爲了什麼。”
“我也算是害了貴妃,如今只怕也沒有活路了。既然我要死了,那我便留給貴妃一份禮物吧,也算是我這個做奴婢的對主子的賀禮了。”
從前的秋夕在路長安的面前一直都是自稱奴婢的,但自打路長安踏入慎刑司之後,秋夕在路長安的面前一直都自稱是我,顯然她也清楚自己這是活不長了,所以便沒有這些個顧忌了。
只見秋夕往附在路長安耳畔小聲說道:“縣君是不是一直在想那塊含有麝香的玉佩到底是誰交給我的?”
路長安點頭:“你說的不錯,我心裏的確是有些好奇的。但如果你要是想要以此來作爲要挾的話,我勸你最好還是放棄這個念頭吧,我是不可能輕易被你威脅的。”
只見秋夕笑了笑:“縣君這是小瞧人了,更何況我如今都已經要死了,難道還會在意這些?只是臨死前想告訴縣君您一些事情罷了。”
“當日那塊玉佩的確是從慧妃的宮裏得來的,但那塊玉佩卻並不是慧妃的。奴婢這麼說,您能明白嗎?”
借刀殺人,這是路長安能想到的第一個答案了。只是到底是誰,在背後操縱的這一切?這件事情不管是貴妃也好,慧妃也罷。只要這二人其中一個倒下了,宮裏的局勢就會發生改變。
究竟是誰最想這二人出事呢?
路長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賢妃,其次是靜妃,再來就是皇后了。
賢妃路長安接觸的並不多,寥寥幾次的見面也都是無意間撞見的,雙方之間最多也就是打個招呼罷了。至於靜妃,這還是路長安第二次見到,第一次的時候是在御花園內。
當時靜妃身邊的宮女犯了錯,正在被責罰。
路長安陪着貴妃路過,也不知對方是不是擔心被貴妃誤會,所以還對着貴妃解釋了半天。但自那以後她幾乎就再也沒有見過靜妃了。
至於皇后,可以說闔宮上下,除了貴妃之外自己打交道最多的就是皇后了。但如果要說皇后有害貴妃的心思,路長安還真的是覺得不敢相信。
畢竟皇后沒道理啊,都已經是皇后了,難道還會擔心貴妃一個妃嬪不成?
“這麼說來,你應該知道這個真正的幕後指使到底是誰了。”路長安道。
秋夕道:“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若是縣君您想讓我將這個幕後之人說出來,便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路長安:“你不是說不會威脅我的嗎?那你現在這又是在做什麼?”
秋夕:“我只是想請縣君幫忙辦一件事情而已,即便是最後縣君未能將這件事情辦妥,我也會將這幕後之人到底是誰告訴縣君您的。”
路長安頓了頓之後,才道:“說罷,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秋夕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求縣君能找到我弟弟,幫我照料他。秋夕永感縣君的大恩大德,說着就要跪下。”
路長安對秋夕卻早已經沒有任何的信任了,只說道:“上一次你對我說完這話之後,便是要害貴妃。如今你再對我說這話,又想要害誰?”
當初她被舅父一家以表姐的名義代替入宮的時候其實就知道舅父一家對自己的承諾都是假的,他們一定不會像是自己說的那樣幫自己照顧好弟弟的。
只是那個時候的她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誰讓她爹孃去世的早。除了舅父一家還願意收留她們姐弟之外,再無其他親戚願意接納的。
雖然後來得知舅父一家之所以願意收養她們姐弟二人,也是因爲有利可圖。可曾經她對舅父一家依舊還是充滿了感激的。
直到她被舅父一家賣給了宮裏的一個太監,讓那個太監帶着自己進了宮,做了宮女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這一切都是舅父他們算計好了的。
但爲了自己的弟弟,她甘願忍受這一切。只要他們能好好照顧弟弟長大,哪怕是當牛做馬她也是心甘情願的。
可如今她就要死了,她知道一旦自己身死的消息傳回去,舅父一家人便不會再照顧弟弟了,所以她只能來求眼前這個自己唯一能求的人。
雖然她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會不會答應自己,可這好歹也是一次機會,所以自己必須要牢牢的抓住這一次的機會纔行。
路長安皺眉:“我不能照顧你弟弟,這是一輩子的承諾。但如果要是真的能找到你弟弟,我可以安排他去讀書,以後做個賬房還是教書先生都好,你看如何?”
秋夕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來,路長安說的其實已經比自己預料到的結果還要更好了。
她之所以求路長安照顧她弟弟無非也是擔心,舅父一家人會不管弟弟。如今聽見路長安這麼說,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縣君要記得自己答應過的話,否則我變成厲鬼也還是會回來找縣君您的。”
說完,秋夕在路長安耳畔道:“那祕密我藏在貴妃娘娘院子左牆角邊的一個桃樹底下了,您自己去挖開便知道了。”
說完,又在路長安的耳邊說了她舅父一家人的住址。
路長安知道自己與秋夕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便離開了慎刑司。
離開慎刑司的第二日路長安便聽到了秋夕身死的消息,心裏除了有一些惋惜之外,便再無任何的感覺了。
倒是秋夕說的棵桃樹路長安的確是去挖開了,也從裏面找到了一樣東西。但那只是一個髮釵,模樣極其普通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拿着髮釵研究了半天都還沒有結果的路長安都快要放棄了,結果這時候魏楚慕進來了。
見他娘拿着髮釵看來看去的,心裏覺得好奇便將髮釵搶過來自己玩耍,結果一個不小心竟然將髮釵給掰斷了。
而正是因爲魏楚慕將髮釵給掰斷了,所以才讓路長安看見了這髮釵內的乾坤,這髮釵的內裏竟然是空的裏面藏着一張小小的紙條,而這張紙條上面的內容卻足以掀起腥風血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