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來運轉功法,引靈入體,想要試試自己有多麼妖孽。

    隨着功法運轉,星星點點的靈氣緩緩地進入他的體內。

    緩緩地,緩緩地,像將死的人一般,氣息微弱,然後漸漸斷絕。

    踏馬的,怎麼會這樣,我覺醒的妖孽天賦呢?

    林暗擡頭望向天空,頭頂是黑乎乎的房頂,像吞噬一切的黑洞,讓他的希望無處安放。

    不對,那塊星圖那麼地清晰明顯,他肯定見過。

    那星圖在腦海中浮現,他終於想起來了,那塊甲骨。

    再次拿出甲骨,果然上面的星星點點正與那副星圖完全吻合。

    可是,這個星圖到底有什麼作用呢?

    爲什麼自己會帶着這塊甲骨穿越到這裏來?

    所有的偶然背後一定都有着必然的因素,那這個必然到底是什麼呢?

    林暗發愁地盯着這塊甲骨,時間緊迫啊,只有七天了。

    如果這七天再不能有所突破,無法刻畫出陣紋的話,那就將從外門弟子被降級爲雜役弟子,從此就只能和做不完的雜役相伴了。如果不想做雜役,那就只能離開星辰宗,去過普通人的日子。

    一夜不得安穩,林暗頂着一雙迷離的瞌睡眼在鐘聲中起了牀。

    洗漱完畢,立刻前去試劍樓前的廣場參加晨課。

    每天的晨課是外門弟子必須要一起練的,缺席會被扣分。

    星辰宗做爲大象城的一大陣宗,爲了提升弟子們的自保能力,所以每天早課是強迫性的,必須一起練習攻擊性功法。

    所有外門弟子的功法都是一套劍法,名爲雷光劍法。

    一套劍法練過幾遍,林暗只覺得神清氣爽。

    十年時間,他的劍法也已經非常精純,出劍雷聲隱隱,光影浮動。

    若是境界再高一點的話,那戰鬥力也是挺強的。

    據傳功長老說,這一套劍法達到元神境的時候,可以出劍成陣,對抗千軍。

    晨課結束時,甄友德跑了過來。

    “老林,你還練呢,快走吧,不然等會兒連米湯都沒得糊嘴的了。”

    甄友德伸手一拉林暗,一起往知玄山外門弟子的飯堂跑去。

    甄友德最喜歡做的兩件事,一件是喫飯,另一件是喂猴子喫飯。

    第一件把自己喂成了大胖子,第二件讓這山裏的大馬猴都被他喂熟了。

    跟着甄友德呼哧呼哧地跑到飯堂,進門時,兩人卻被一個叫劉風起的傢伙攔住了去路。

    “你們過來,荊師兄找你。”

    劉風起歪歪頭,示意兩人往右邊坐的那羣人那裏去。

    荊師兄,全名荊明亮,今年十八歲,來自大象城旺族荊家的公子哥。進入宗門五年時間,已經進入引氣境巔峯,隨時可能進入煉氣境,從而有機會成爲內門弟子。

    平日裏,林暗與他接觸並不多,也沒有什麼過節纔對。

    “荊師弟,你找我們?”

    林暗看着面色陰沉、眼神冷厲的荊明亮,不卑不亢地問道。

    “陳思信說你過幾天就要離開宗門,我準備在大象城買個店鋪,給個機會讓你幫我打理。”

    荊明亮明明地坐在長凳上,但給林暗的感覺卻是俯視的姿態。

    泥馬,又是陳思信!

    林暗聽到這話,心中雖氣,但也不形於色。

    “沒興趣!”林暗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你考慮清楚,如果不答應,以後出了山門可說不準會發生什麼事。”荊明亮威脅道。

    荊明亮的話讓林暗想起這個世界的父親林旭,不禁眼神陰鷙地看着荊明亮。

    “是嗎?如果我真出了什麼事,只要不死,那你就等着付出代價吧。”

    林暗說完,不再理會荊明亮,徑自向飯堂的窗口快步走去。

    荊明亮聞言冷笑一聲,恨恨地捏緊了拳頭,起身出了飯堂。

    甄友德立刻跟了上來,嘀咕道:“你也不至於這樣硬槓啊,如果你真離開了星辰宗那可就慘了。”

    林暗哪裏不明白,得罪了荊明亮,一旦出了星辰宗,說不定就像他爹一樣,一不小心就被人給殺了。

    “喫飽肚子再說。”

    林暗心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做事情也不能太過瞻前顧後。如果被一個人隨便威脅一下就怕了,還能做成什麼事業。

    甄友德來到窗口前,對着裏面胖胖的女人喊了一聲:“馬嬸,我們來領早食。”

    馬嬸抖動着一身肥肉,正在刷着鍋,對甄友德的話置若未聞。

    甄友德正待再叫,林暗拉住了他,然後對着窗口喊道:“馬姐,忙呢,要不要我們幫忙?”

    “等着,就來。”

    馬嬸粗野的聲音回覆過來。

    片刻後,馬嬸轉身,將一碗清可照人的稀粥和兩塊幹餅遞給二人。

    二人坐到一個空桌上,開始用餐。

    甄友德咕咕咕喝了一大口,嘴裏咬上一口餅,說道:“老林,如果你真過不了,準備咋辦?”

    林暗端起碗喝了一口的湯,面色堅定,回道:“天無絕人之路,我相信一定能過。”

    如果離開了星辰宗,他能選擇的好像還有一條路,就是回大象城做點小生意,畢竟在大象城還有林旭留下的一個小院。

    “還有六天,”林暗話未說完,身後走過一人腳下一滑,撞在他的身上,讓他端在手裏的一碗米湯全部撒在了身上。

    “小心點,沒摔着吧?”

    林暗看着身上潑滿的米湯,站起身來對着撞他的人關心地問道。

    這時他才發現,撞他的不是別人,正是進飯堂時攔住他們的劉風起。

    “好狗不擋道,你讓我摔了一跤,你說怎麼賠吧!”

    林暗明白這傢伙是爲了荊明亮的事故意挑釁,不禁也浮起幾分少年心性。

    “在狗眼裏,看誰都是狗。我們做爲人,當然不能和狗計較。”

    林暗看都不看劉風起,和甄友德如同聊天一般說道。

    林暗知道,在這裏劉風起絕對不敢動手,除非他不想待在星辰宗了。

    果然,劉風起聽到這話氣得咬牙切齒,目中噴火,雙拳緊握,但就是不敢動手。

    “你給我等着。”

    最後,劉風起撂下一句狠話憤憤地走了。

    林暗沒想到,這人不僅僅只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準備了後手在等着。

    和甄友德喫完早食回到外門弟子住處,林暗便迫不及待地前往藏書樓。

    他必須在這幾天內找到如何突破引氣初階的方法,否則刻畫不出陣紋,他就完蛋了。

    用自己微薄的宗門貢獻值兌換了進入藏書樓的機會,他便在裏面一直開始尋找相關的書籍。

    因爲功力太弱,他能夠在宗門做的任務並不多,得到的貢獻值非常的低,所以連借書都借不起,只能在藏書樓一樓看看書。

    這一看就是一整天,直到藏書樓關門,他依舊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

    帶着無盡的擔憂與惆悵,林暗從藏書樓走向住處所在的方向。

    天上星星很亮,路上林蔭很暗。

    當林暗穿過林蔭道時,數道人影撲了出來。

    林暗看着眼前出現的兩道黑影,只見他們一身黑衣,戴着頭巾蒙着面。

    “幹什……”林暗正開口喝問,卻只覺脖子一震,頓時頭腦一片空白。

    等他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樹林裏,稍微一動,全身便跟針刺般疼痛。

    在宗門內暗算我?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林暗在心裏暗暗想着對策,怎麼樣把這些傢伙揪出來呢?

    他艱難地爬起身來,一步一拐地走回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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