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惡趣味的想着自己要不要再說些行刑的細節時,看到了喻澤明投來警示的目光。
罷了,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尚未及笄的閨閣小姐。
這時候扶書南卻突然好奇地問道:“晉王殿下,你們那牢裏都有什麼審人的手段?”
顧柚霂:?
喻澤明:???
顧柚霂想着自己父皇的囑託,思慮了片刻還是說道:“那牢裏的手段自然都比較血腥,扶大小姐不宜知道。”
扶書南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我能進去看看那兩個細作嗎?”
顧柚霂:?
喻澤明:???
這時候兩人確實是懵了,扶書南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去牢房裏怎麼了得。
“書南,你這身子都沒好,怎麼能去那種污穢血腥的地方。”
顧柚霂在旁邊點着頭,喻澤明苦口婆心地說着,希望能改變自己外孫女的想法。
扶書南垂下腦袋,沉默了片刻。
喻澤明以爲她明白了。
卻又見她擡起頭來,繼續衝着顧柚霂問道:“那再過兩天待我身體好些了,再審那犯人可好?”
“扶大小姐是想?”
“既然是與我有關,我想看着審,應該沒有問題吧。”
顧柚霂沒想到,這扶大小姐十年不出門,這一出門先是去了皇宮、再是遇刺,最後還要去地牢。
一折騰起來,還挺能折騰的。
是個妙人。
不顧旁邊站着的喻澤明的眼神,顧柚霂點了點頭答應道:“那等扶大小姐身體好後本王再來登門拜訪,這幾日就先不審那兩人了。”
正好,也讓那兩個細作養幾天傷,別還沒問出些什麼就死了。
“我不同意。”
旁邊的喻澤明一臉抗議,他本來想着扶書南提出這樣的要求,顧柚霂必定會拒絕。
沒想到,這小子哪根筋搭錯了,居然答應了。
“外祖父~”
扶書南拉着自己喻澤明的袖子,一副小女兒撒嬌的姿態。
“你爲什麼偏偏要去牢裏看審問細作?”
喻澤明感到不解,並且是相當的不解。
扶書南帶着安撫的語氣說道:“外祖父,我就是……就是好奇。”
“那裏面什麼死刑犯都有,各種刑具,血腥,你如何能見得?”
顧柚霂饒有興趣的看着扶書南說服喻澤明。
“外祖父,我有心理準備,而且就算我受不了,我肯定會出來的。”
地牢尋常人是不能進的,就連有官職在身的,想進地牢也絕不是件簡單的事。
喻家雖是皇商,但仍然頂着商人的名頭,不可能進得去地牢,倒是扶書南,身爲官家小姐,還是受害者,自然能求得個准許。
至於扶介和扶書佑……哪有一家子一起去地牢裏審犯人的事情。
看着扶書南執拗着偏要去,喻澤明最後也沒了辦法。
只能對着顧柚霂說道:“那過幾日,書南就拜託晉王殿下了。”
“自然。”
顧柚霂看着得逞了笑得正歡的扶書南,說道:“那本王就先走了。”
“恭送晉王。”
只是這一遭回去了,父皇恐怕也會覺得很是不妥。不過是這扶大小姐硬要去的,他能有什麼辦法。
這時候院裏的扶書南還在聽着喻澤明在旁邊唸叨着:“一會我看你怎麼跟你爹爹和哥哥交代。”
扶書南知道,若是扶介和扶書佑聽見這事肯定也是一萬個不願。
不過她認爲去看看那地牢是挺有必要的,畢竟她自己知道一些審問細作的法子。
她先前幾天翻了翻這兒的書,看見大元國的刑法大多是簡單的鞭打嚴刑……
“外祖父~一會兒我去跟爹爹和哥哥說。”
“哼。”
聽見喻澤明如此一個老人如此較氣,扶書南也不禁覺得可愛得很。
“晉王殿下也是,怎麼能由得你如此胡來。”
“外祖父~”就算顧柚霂不同意,她也會死磨硬泡着一定要去的。
“這事怨不得別人,是我自己一定要去的。那畢竟是要害我的人那一方的人,我就是想見見。”
喻澤明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這時候恰好回到了扶書南的院子裏,拉着她坐下,語重心長地又說了一遍:“那你到時候進去了,若是覺得受不了,立馬就出來。”
扶書南如小雞啄米般點着頭,滿臉的贊同之色,不過她想了想自己不大可能會受不了。
在扶書南又聽了自己的外祖父一頓子訓誡後,終於看見扶介和扶書佑過來了。脫下來盔甲的父子倆,身上也是帶着一股肅殺之氣。
扶介一把把她護過去,詰問道:“岳父爲何要責備她,書南做錯了什麼事?”
“你自己問問你的好閨女。”
“爹爹……過兩天等身上養的更好些,去趟牢裏。”
“牢裏?”
扶介還沒反應過來,旁邊的扶書佑已經急得想跳腳。
他的妹妹那麼瘦弱,怎麼能去那種地方!
確定自己沒聽錯後,扶介厲色道:“是不是那晉王硬要你去的?”
看着自己面前眉頭皺起來,身上不由得散發着殺氣的扶介,扶書南真懷疑若是自己說了“是,”那扶介恐怕直接跑到晉王府要一個說法了。
“爹爹、哥哥,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樣的?”
在扶介眼裏,除了晉王要求他女兒陪同一起審問犯人,就沒有別的可能了。
“是我自己要求去的。”
扶介和扶書佑聽見後,父子倆的表情不能說是如出一轍,只能說是一模一樣,一樣的……不可思議。
“你想去那種地方做什麼?審問犯人已經有晉王殿下了,想必不會有什麼差錯。”
緩過來後,扶介也是一臉不贊同的勸着,旁邊的扶書佑也附和着點頭。
“可是那兩個細作還沒審出些什麼。”
“那是晉王辦事不力,書南你去做什麼。”
扶書南已經想好了一個聽上去還算恰當的理由,畢竟要是跟扶介說自己是去用刑的,只怕是更不同意自己去了。
“他們要害的人是我,若是看見我去了,說不定會心神混亂,藉機審問,效果更好。”
扶介扯了扯嘴角,心想這聽上去倒像是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