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茂軒擺擺手,問道:“七弟呢?”
不同於太子與顧柚霂之間互相稱呼時囂張跋扈的態度,顧茂軒與顧柚霂是極其親近的。
蒼巳停了兩秒後答道:“王爺正在自己房裏。”
“那本王直接去找他,不用通報了。”
顧茂軒直直的走進去,蒼巳見狀,還是跟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於是就有人急忙去通報。
等到顧茂軒走到顧柚霂房門前的時候,還是停下來敲了敲門問道:“七弟,你可在裏面?”
裏面傳來顧柚霂回答的聲音。
“三哥,我在,你進來吧。”
顧茂軒這才點點頭,他這個七弟,雖然是男孩子,但打小麪皮也有些薄,每次更衣沐浴身邊總不用人,讓他小時候還好一陣子嫌棄這個弟弟不夠陽剛之氣。
然後自家母妃就訓了他,說道:“每人都有自己的習慣,你怎可因爲這件事這麼說你七弟。”
他才幡然醒悟,給顧柚霂道了歉,可自家七點說自己也並沒在意,兄弟倆的感情於是一直好了下去。
顧茂軒推門而入,就看到顧柚霂坐在桌子前翻着書在看。
“三哥這次怎麼突然回京城了?”
顧柚霂眉眼帶笑,看着這個一向寵着他,向着他的哥哥。
縱然皇家多薄情,他這個哥哥便是個帶她赤誠心腸的人。
“害。”顧茂軒隨手拿起來顧柚霂書桌上的一本說,看了兩眼又丟回去。
“這不是想回來了嗎?大半夜的看書對眼睛不好,走,跟我去後院比劃比劃去。”
說完就要拉起來顧柚霂,顧柚霂往後稍稍一動,躲了過去。
“這回來還不到一天,三哥你就手癢了。”
說完好像有些認命的說道:“那我就陪三哥比劃一下。”
這時候,也在門口的蒼巳似乎想開口,但被顧柚霂的眼神堵了回去。
可是王爺……
一向粗心的顧茂軒因爲心裏高興自然也注意不到這些小細節,跟着自家七弟就往晉王府後院練武場去了。
只是到了練武場,還沒過幾招,顧茂軒便看到顧柚霂面色似乎有些蒼白。
“七弟!”顧茂軒停下了手裏的刀,扔到地上說道:“不打了不打了。”
然後就到顧柚霂身邊,皺着眉問道:“你受傷了?”
此時的顧柚霂,面色上不太紅潤,嘴脣也略顯蒼白,明顯是狀態不太好。
“倒也無大礙。”
這時候的顧茂軒突然想到今天在城門口看見的公孫家的人的樣子,還有公孫梧清在檢查他的時候,似乎在右肩重重的按了一下,他感覺自己好像想通了。
猛地一下扒開顧柚霂的外袍,由於對自家兄弟的信任,顧柚霂並未設防,倒也讓顧茂軒成功了。
看到裏面的衣衫果然滲出絲絲血跡,顧茂軒的表情猛地嚴肅起來。
“你昨夜去太后宮裏了?”
“算是吧,不過還是一無所獲。”
顧柚霂淡淡地垂下眼眸,縱使他武功再高超,但還是出了紕漏,讓太后身邊的那些個侍從抓到了漏洞,中了一箭。
不過還是要恢復一陣子,那一箭幾乎要把他的肩頭貫穿。
至於毒……他自然是不怕的,他早就已經不怕大部分毒了。
“還是貴妃娘娘的事嗎?”
“嗯。”顧柚霂點點頭,從懷裏掏出一根玉簪來。
“這是我母妃爲數不多留下的東西了。”
顧柚霂一直懷疑自己母妃的死不是巧合,但是在他一歲的時候,他母妃愉貴妃便已經去世了,他便被靜妃撫養長大,等他長大了再想去查的時候,很多東西早已消聲覓跡、無從下手。
“我母妃還是不知道嗎?”
顧茂軒一直有跟顧柚霂說過,如果把這件事告訴自己母妃,絕對會盡力相助。
“這些事別告訴靜妃娘娘。”
顧柚霂這些年在做的事情只有顧茂軒一個人知道,這是他第一次深入太后宮中,後面一定還有更危險的事情,他不希望靜妃娘娘也捲進來。
“太后可派人來過你晉王府了?”
照理來說發生這種事,太后第一個懷疑的應該就是他。
“今天早上來過了。”畢竟太后的人也不敢太過囂張,夜闖晉王府當然是不可能的。
早上來的人也是公孫梧清,但是滿朝文武都知道晉王不喜別人近身,公孫梧清只能跟他寒暄幾句作罷。但是看他面色紅潤,應該也不太能懷疑到。
畢竟公孫家不知道他早就不怕這種普通的毒了,昨天那箭頭上的確是劇毒沒錯,但還不足以讓他倒牀不起。
“等他們查過後,恐怕會認爲是我僱人去的。”
顧柚霂笑了笑,這笑在顧茂軒眼裏看着,卻感覺有些心疼。
“都是我不好。”顧茂軒把顧柚霂的外袍重新披上說道:“你也是,都受傷了還硬跟我比劃。”
“是我自己沒告訴三哥,這事怎麼能怪你?”
“不過,若是我不拉着你來比武場,豈不是你連我都不告訴了。”
顧茂軒表情變得不好起來,好像有點怨氣的說道:“你不告訴我母妃也就算了,現在連我這個三哥都要瞞着了。”
“三哥。”顧柚霂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兩者無言。
太后住的延壽宮裏。
皇后也正在宮裏,給太后一起說着話。
這時候查到的結果到了。
“稟太后,昨晚來的那竊賊恐怕是步深蕪,面帶銀面具,武功蓋世,怕是沒錯。”
“步深蕪?”太后和皇后的眉頭皺起來。
畢竟“步深蕪”在江湖上還是挺出名的,太后也聽說過這人。
“哀家不記得哪裏有得罪過江湖人士,這步深蕪可有查到到底是什麼底細。”
太后公孫梓欣緩緩喝了一口茶,如今這位太后已經年過半百,旁邊坐着的皇后公孫純與她面容有四五分相似。
“回太后,這步深蕪蹤跡不定,做事全憑心情,從沒人知道過他到底是何方人士。”
“查,關於此人,能查到多少就查多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