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和這顧柚霂說的差不多的話,那恐怕幾乎什麼證據都不剩了。
更可況自己外祖父和爹爹那時候一定也查了許久,如果這時候再告訴他們,他們必定是要查的,但是也很容易打草驚蛇,而且看顧柚霂的態度,這件事似乎背後還有別的隱情。
“及笄時,我會給晉王殿下答案。”
她及笄就在明年,離得不遠,她還能有很多時間去查這一件事,就算時間已經把事實掩埋了,她也要試一試。
顧柚霂點了點頭,然後又帶着扶書南在這悅柔宮裏轉了轉,這宮裏十分整潔,應該是一直有人來打掃,彷彿還住着人一般。
大概在這悅柔宮裏轉了有一會,顧柚霂看了看天說道:“父皇和喻老爺子應該快結束了。”
“今天的晚膳是本王的父皇特意命人準備的,扶大小姐可以好好享用了。”
“還要留下來用晚飯嗎?”
扶書南以爲只待一下午就回將軍府了呢。
顧柚霂點了點頭說道:“本王帶扶大小姐回去。”
回去的路上,走着走着,扶書南突然看見一座帶着鳳紋的步輦。
那步輦通身都是紅木製的,頂輪下有兩柱,緋羅輪衣,絡帶和門簾上皆繡着雲鳳。頂上繡着金鳳,兩壁刻畫着金鳳翅。
“那是鳳輦。”
走在扶書南前面的顧柚霂用只有他們倆人聽得見的聲音說着,扶書南看了一眼,那麼華麗的步輦,也只能是鳳輦了。
坐在鳳輦里正閉目養神的公孫純聽到外面的公公小聲地提醒她前面是晉王和扶大小姐,一雙美眸睜開。
“在前面停一下。”
“是,皇后娘娘。”
看着那鳳輦停了下來,就在他們前面,扶書南心想這就是太子的生母了。
“晉王。”公孫純並沒下鳳輦,只是在裏面叫到顧柚霂的封號。
“皇后娘娘。”
“見過皇后娘娘。”
如今這皇后都到面前了,再不請安,就是罪過了。
只是扶書南沒想到,這顧柚霂都可以不稱皇后娘娘爲“母后”了。
想必這也是皇上特許的,不過公孫純彷彿已經習以爲常,並未在意地說道:“扶大小姐也在?”
“臣女在。”
“進來叫本宮看看。”
扶書南只覺得有點緊張,畢竟這太子跟她可不算是愉快,看向身旁的顧柚霂,對方遞過來一個安撫的眼神,扶書南嘆了口氣,走了過去。
掀開鳳輦的簾子,扶書南就見到了那位皇后娘娘。
公孫純坐在裏面的軟椅上,正半倚着身旁的桌子,塗着丹紅色指甲的手輕輕託着下巴,一副慵懶雍容的姿態。金黃色繡着鳳凰的雲煙衫,逶迤拖地黃色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
她是尖尖的瓜子臉,一雙秀目黛眉的鳳眼,雲髻峨峨,戴着五鳳朝陽掛珠釵,美得很有侵略性。
等扶書南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這麼直直地盯着皇后有些不敬,微微垂下頭。
“怕什麼?”
皇后的聲音慵懶,卻帶着不可忽視的尊貴氣息。
“過來些,讓本宮看看。”
扶書南倒是沒有害怕,只是謹慎了些,心裏嘆了一口氣,默默地向前幾步。
公孫純看着面前的這張臉……
“確實有幾分姿色,難怪承安也會動了惻隱之心。”
這話倒是說的扶書南有一點心裏不舒服
“皇后娘娘謬讚了,臣女不過是普通姿色罷了。”
公孫純看着面前扶書南這張和她母親相似的臉,把手放下了。
“扶大小姐尚未及笄,日後長開來姿色不一定在本宮之下。”
扶書南有些想苦笑,面前的皇后娘娘怎麼有一股捧殺她的意味呢?
自己剛準備說些推脫的話,公孫純又搶先開了口。
“罷了,你下去吧,本宮還急着去見太后呢。”
扶書南把想說出來的話嚥了下去,應了就下去了。
看着那鳳輦越來越遠,扶書南說道:“皇后娘娘很有氣勢。”
“不過本王看扶大小姐也沒怎麼怯的樣子。”
“那不然要畏畏縮縮的嗎?”
“本王沒有旁的意思。”顧柚霂看着那鳳輦在視線裏越來越小,眼神幽深。
“不怯自然是好的,太后久居高位,也是這樣子,扶大小姐遲早也會見到她。”
扶書南思索着說:“臣女還以爲皇后娘娘會不會爲了太子殿下的事情,嘲諷我幾句。”
她都做好說不定會捱罵的準備了。
雖然也算是提到了一句,不過總感覺雷聲大雨點小一般。扶書南心想但就是這樣才更危險,公孫家的人,怕是面上和睦,背後捅刀子都不眨眼。
顧柚霂也有些思索,今天喻澤明和扶書南入宮的事並未瞞着,當時他跟自己父皇說要帶扶大小姐來看看悅柔宮,皇后應當也是知道的,平常皇后去找太后走的都是另一條路,今天卻刻意從悅柔宮前的這條路過,很不對勁。
難道就是爲了看一眼扶書南,然後不痛不癢地說幾句話嗎?
“晉王殿下,還是先過去吧。”
扶書南看着天色,琢磨着是該喫晚飯的時候了。
雖然剛剛公孫純的聲勢確實有些大,不過並不妨礙她覺得自己餓了。
“好。”
等扶書南和顧柚霂回到御書房時,看到顧明和喻澤明兩人都在御書房裏。
“回來了?”
顧明慈眉善目地笑着看着他們倆。
顧柚霂點了點頭,然後顧明就說道:“那就去朕宮裏一起用晚膳吧。”
……
用膳的途中倒也算愉快,扶書南是因爲餓了,也沒拘謹着,吃了不少。
心念道這御膳房的手藝果然好,扶書南身旁的顧明和喻澤明還在討論着下午的棋局,扶書南剛嚥下嘴裏的東西,擡頭就看見正坐在自己對面的顧柚霂正粲然一笑。
顧柚霂確實覺得很有意思,今天發生的事不算少,這扶書南的胃口看上去還那麼好。
扶書南感覺要是周圍沒人,他定會調侃自己幾句。
淡淡地翻了個白眼,扶書南就繼續低頭喫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