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扶書南坐在馬車裏,看着自家外祖父,想到自己的母親。
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書南,你怎麼了?”
發現自己的外孫女從皇宮出來後,就一直似乎有些憂心忡忡地看着自己,喻澤明有些擔心。
“我沒事,外祖父。”
扶書南安慰着說道:“就是晉王殿下帶我去悅柔宮裏看了看,我有點想母親了,我還不知道母親長什麼樣子呢。”
聽見扶書南這麼說,喻澤明也有些悵然,是啊,因爲怕觸景傷情,喻家和將軍府,都把扶書南母親的畫像收起來了。
但是這樣子對自己的外孫女會不會不太好,喻澤明看着自己鬱鬱寡歡的外孫女,心中隱約有些愧疚。
“書南,等回到了將軍府,我叫你爹爹把你孃親的畫像拿出來。”
扶書南看着面前喻澤明面上有着內疚,感覺自己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
“好。”
等到回到了將軍府,扶書南和喻澤明一起下了馬車,就看到扶介正在將軍府門口等着他們。
“爹爹。”
扶書南下去便喚道:“爹爹喫過晚飯了嗎?”
“喫過了。”扶介看着自己家女兒,忍不住的溫柔笑着。
“書南,你先回自己院子裏去,我跟你爹爹有話要說。”
身後喻澤明的聲音傳來,扶書南已經直到了自己外祖父要跟爹爹說什麼,於是乖乖地點了點頭。
“那爹爹、外祖父,我就先回去了。”
扶介看着自己岳父有些嚴肅的神色,想到也許有什麼要緊的事,於是也說道:“好,早點休息。”
扶書南乖巧地點了點頭回去了。
身後的喻澤明看着扶書南走了後,就對着扶介說道:“走吧,去書房聊。”
“好。”
書房裏,扶介看着自家岳父。
“岳父是有什麼事嗎?”
“書南長這麼大,還不知道自己母親長什麼樣。”
喻澤明一上來就是這麼一句話,整得扶介一時間都有些猝不及防。
“岳父……”
“我知道你怕看見清影的畫像觸景傷情,但今天書南跟着晉王殿下去了一趟悅柔宮。”
扶介聽到喻澤明這麼說,一時之間也有些沉默,他自然是知道悅柔宮裏一直掛着一副柔貴妃的畫像。
“柔貴妃也去世的早,但晉王殿下尚且能看着悅柔宮裏的畫像緬懷自己的生母。”
這麼說着,喻澤明的聲音忍不住有些哽咽,他也知道這對扶介來說也殘忍,他有多喜歡清影自己那時候是看在眼裏的。
“可是書南和書佑這麼大了,還不知道自己的母親長什麼樣。”
聽到喻澤明說到這兒,扶介也捂住自己的臉,手掌下是一雙已經有些泛紅的眼眶。
“我知道了……岳父,明天我就把清影的畫像拿出來。”
其實他自己,也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過清影的畫像了。
清影的所有畫像,一直都被他放在將軍府的一間屋子裏堆着,平時上着鎖。今天喻澤明和他說,他才覺得,這樣對兩個孩子來說,或許確實不太好。
說完這句話後,兩個大男人沉默了很久,久到扶介聽到了喻澤明一聲沉重的嘆息。
扶書南屋子裏。
她坐在書桌前,想着自己回來前外祖父嚴肅的表情,應該就是要跟自己爹爹說自己母親畫像的事情。
“小姐,喝藥了。”
小青端着藥進來,扶書南纔想起來,自己今天進宮,都還沒有喝藥。
接過來一飲而盡,苦澀的藥湯一路從舌尖直到胃底。
“爹爹和外祖父談的怎麼樣了?”
扶書南迴來的時候,就讓小青注意着點書房的情況。
這時候小青答道:“小姐,聽說喻老爺子和老爺談完後,只留老爺一人在書房一直喝着悶酒。”
扶書南聽到這兒忍不住覺得有點鼻子酸酸的,站起來拿起來自己的披風,跟小青說道:“叫廚房煮些醒酒湯來,我先去書房看看爹爹。”
“是。”
扶書南帶着水兒和金蘭就先去了。
走到離書房不遠的地方,就看到書房的燈還亮着,正打算過去時,卻被書房門口一個家僕攔住了。
“大小姐,老爺說了,今天誰也不讓進書房。”
那家丁面上帶着一絲畏懼,扶書南還是問了一句廢話道:“我也不行嗎?”
“老爺說了,誰也不放。”
這時候,扶書南看着小青端着解酒湯就來了,扶書南接過來嘆了口氣。
“那你把這醒酒湯送進去吧。”
“是,大小姐。”
那家僕正準備接過扶書南手中的碗,書房裏面突然傳出來碗摔碎的聲音,似乎還有女人的聲音。
扶書南的目光猛地凌厲起來。
“水兒,把這家僕給我扣下來。”
“是。”
水兒直接拿住了那家僕,扶書南看着那書房裏面的燈光,斜瞥着已經被水兒拿住的家僕。
“大小姐爲何要拿住小的……是老爺不讓人進的,小的冤枉!”
扶書南猛地一巴掌打過去。
“不讓人進,卻讓她進是嗎?”
扶書南已經大概猜到了是誰進去了,說完這句話後就直接朝着書房走過去。
曾經她得逞了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身後的金蘭的小青也跟着,水兒把這家僕擒得又結實了些後也跟了上來。
扶書南直接踹開門,就看見喻飛荷和自己爹爹都在裏面,扶介已經快有半醉了,已經喝到了沒力氣趴在桌子上,地上有三四個酒缸子,其中有一個已經摔碎了,想必就是她剛剛聽到的聲音。
扶書南看着喻飛荷,她正站在自己爹爹身邊,桌子上擺着一個食盒,手裏拿了一碗醒酒湯。
“喻側室大晚上的不睡覺,跑來書房做什麼?”
扶書南看着喻飛荷手裏面的醒酒湯,直覺那裏面有些東西。
喻飛荷理所當然的說道:“看見老爺醉成這樣,我畢竟是老爺的側室……過來照顧一下,也是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