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坐在那兒的男子隨手撈起身旁的酒罈子,就是往嘴裏一倒。

    動作很粗魯,但卻給扶書南一種斯文的感覺,大概是因爲長得太斯文了。

    “我可以看看您這兒酒的種類嗎?”

    “隨便看。”

    坐在那兒的男子又繼續喝了一口酒。

    扶書南的眼神從櫃子上掃過去,一眼看過去看到的都是雄黃酒或米酒,基本上都是糧食穀物釀的酒。

    而且現在也沒有蒸餾法制酒。

    心想這兒可能還沒有葡萄酒和果酒,於是開口問道:“您這兒有果酒嗎?”

    “果酒?”

    扶書南見那男子喝的那個酒罈已經快見底了,不過釀造法的酒度數低也不太容易喝醉。

    所以上次她爹爹喝了一地的酒罈子才醉。

    其實她自己也很喜歡喝果酒。

    見這兒沒有也覺得很可惜。

    “就是果子釀造的酒。”

    在那坐着的男子有些精神了,坐直了問道:“沒有試過。”

    扶書南低頭思考了片刻說道:“其實我也沒有試過,只是在樹書上看到過,覺得應該會很好喝。”

    “而且釀酒什麼的我不太懂,挺想試一試的。”

    自己多少也有點饞。

    於是扶書南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那位男子,赫然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

    “也不是不可以……”

    那男子放下手中的酒罈子,站起身來,扶書南才發現面前的這個人很高。

    先前坐在那裏,所以看不出來,只覺得有些文弱。

    如今面前這人站了起來,扶書南才發現面前的這個人身上還帶着價值不菲的飾品,就連衣服的料子也是上乘。

    面前這個人應該是有點身份,不過既然如此,怎麼會甘心在這酒坊裏?

    扶書南雖然有些疑惑,但也沒有開口詢問。

    “你想在我這兒釀酒??”

    扶書南點了點頭。

    面前的人輕笑了一聲。

    “你娘還跟我學過釀酒呢。”

    “我……孃親?”

    “是啊,而且你娘第一次釀的那壇酒應該就埋在她自己院子裏的那棵榕樹下。”

    看着面前男人似有回憶的表情,扶書南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您跟我孃親是朋友?”

    “是啊,至交好友。”

    說完後給男子往後院一走,嘴上說道:“想學釀酒的話,還不快點跟過來?”

    “誒……好。”

    扶書南愣了一下,然後就趕緊快走了幾步跟了上去。

    穿過那扇門後,後院就種着一棵巨大的桂花樹。

    “我記得地契上沒有後院這一塊啊……”

    聽見扶書南自己的小聲嘀咕,那個男子笑了一聲說道:“這塊是我自己買來了。”

    說着又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你來是不是也要說之前十年的分成?”

    然後從懷裏掏出荷包來,語氣稍有些爲難地說道:“但是我忘了先前十年這家店賺了多少錢。”

    “一百兩黃金夠嗎?”

    扶書南看看面前的人,認真地問着自己。

    確定了,這肯定是哪家的公子體驗生活。

    這家酒坊。生意既不火爆,十年來利潤的三成,怎麼可能有100兩黃金?

    連連擺手說道:“前面十年的利潤分成,我就不收了。”

    面前的人也並沒有執意要給,只默默的把手縮了回去。

    “行吧。”

    這人長得清秀,做事倒是有些粗獷。

    “那我給你講一下釀酒的過程。”

    那人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用手招呼着的扶書南也坐下來。

    扶書南乖巧地坐在石凳上,聽着面前的人講釀酒的工藝。

    “一、首先是蒸煮糧食,糧食拌入酒麴,經過蒸煮後更有利於發酵。”

    “二、攪拌、配料、堆積和前期發酵的過程,這是第二道程序。”

    “最後就是酒窖裏進行的,對原料進行後期發酵,這是第三道程序。”

    扶書南點了點頭,上輩子她雖然沒有親手釀過酒,但是多少也聽說過一些。

    “其實多說也無益,終究還是你自己去試一試比較靠譜。”

    扶書南也是這麼認爲的,於是。扭頭對身旁的小青吩咐道:“去買些葡萄來,要最好的。”

    她想試着自己釀一釀葡萄酒。

    等小青回來的時候,扶書南看着面前的男子,問道:“還不知道您叫什麼?”

    “柳長安。”

    柳長安……提到柳姓,扶書南只能想到。京城也有一家富商,名字就姓柳。

    京城最好的酒樓基本上都是他們家開的。

    “你是柳家的人?”

    面前的柳長安點了點頭。

    “我大哥柳全安,是現在柳家的家主。”

    扶書南稍稍有點驚訝,畢竟柳家是除了喻家數一數二的富商。

    柳長安低垂下眉眼說道:“我在這個酒坊,不過是因爲喜歡喝酒,僅此而已。”

    柳家家風和諧,再說了,家族產業也有他的一份子。

    扶書南點點頭。

    確實他就是天天只待在酒坊,身上的錢也是越來越多,自然不在意這個酒坊的收入。

    這時候小青提着兩籃子葡萄回來了。

    “小姐,奴婢回來了。”

    一手一個籃子,看上去有些沉,水兒跟小何立馬過去接了過來。

    遞到扶書南面前,她看着籃子裏的葡萄。一串串葡萄密實蔥鬱,每一顆都飽滿圓潤,散發着清香。

    “能不能借您一些酒麴?”

    柳長安說道:“有酒麴,還有酒罈子。”

    說完後站起身來走進後院的屋子裏,抱了個酒罈子出來。

    “用我幫忙嗎?”

    扶書南看着柳長安那白淨的手,一時之間有些猶豫不決。

    看出了她的猶豫,柳長安說道。

    “我也很喜歡釀酒喝酒,也很好奇果酒,扶大小姐不用拘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直接叫我便是。”

    於是幾個人把葡萄洗乾淨了,等着葡萄晾乾了。

    又一個一個捏破皮,並加進了酒麴和糖。

    最後裝進酒罈子裏密封好了,扶書南洗淨手,看着今天一下午泡的有些發白的手。

    旁邊的柳長安說道:“也不知道到時候這葡萄酒滋味如何?”

    扶書南用手帕把手上的水擦淨後,笑着說道:“那這葡萄酒就先放在您家,大概過一個月我再來看看結果。”

    “好。”

    柳長安也欣然答應,看着面前女子和記憶中相差無幾的容顏,心中有些百感交集,但終究還是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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