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哭哭啼啼跪在自己面前的丫鬟,扶書南這時候心裏還着急着湯伊若的身體,於是沒有在意,只擺了擺手說道:“沒事。”

    這時候一旁的顧嬌兒眉頭輕皺。

    扶書南身上的衣裙前面這時候已經溼的差不多了,令她感覺到有些寒意。

    “這嚴冬臘月的,扶大小姐別凍着了。”然後出聲呵斥着跪在地上的那個丫鬟道:“別磕了,還不快帶扶大小姐下去換身衣服。”

    “是!”那丫鬟又磕了一個頭說道:“謝長公主殿下與扶大小姐不罰之恩。”

    “姑姑,侄兒知道客房往哪兒走……”

    聽見突然站出來說話的顧承安,扶詩雅輕輕咬着下脣,而顧嬌兒也只是淡淡一瞥說道:“扶大小姐一個姑娘家,太子殿下就算關心,也不該如此,反倒對扶大小姐的名聲不妥。”

    聽到顧嬌兒這麼說,顧承安微微抿嘴,後退一步微微低下頭。

    “姑姑教訓得對,是侄兒考慮不周了。”

    聽着長公主的語氣,扶書南心想這位長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的關係還真不像姑侄,反而顯得有些過於疏遠了。

    “扶大小姐,跟奴婢來吧。”

    扶書南看着面前丫鬟的額頭隱隱有血絲滲出來,便也沒想繼續爲難面前的丫鬟,帶着小青三人就跟着那丫鬟往後院去了。

    到了一間客房門口,那丫鬟最後一拜,扶書南看着她額頭的傷說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還是先把頭上的傷包紮一下吧。”

    剩下來的事情也不用這個丫鬟了,聽見扶書南這麼說,這丫鬟就是一愣,隨即又想跪下,卻被一把扶起。

    “不用跪了。”

    “奴婢謝謝扶大小姐。”

    那丫鬟的語速有些緩慢,但還是轉身走了。

    扶書南一進去,就看見那房間裏放着的新衣,屋裏的陳設和薰香也很講究。

    “你們仨,在外面等着我吧。”

    “是,小姐。”

    扶書南走到屏風後面正準備褪下衣裳,剛褪下一半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身子一軟,正想張口喊外面的小青三人,就聽到門口三人倒地的聲音,心中暗道不好。腿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看着那薰香裏飄出來的嫋嫋香氣,扶書南頓時明白了。

    長公主府今天湯伊若中毒的事就是爲了把她身邊的金蘭支開,再找個丫鬟撞在她身上,倒她一身的茶水,就是爲了帶她來這間客房。

    意識到這一點後,扶書南想明白了,所謂的長公主與公孫家不和恐怕只是表面上的把戲而已。

    扶書南努力擡起手,往腰間摸去,那兒有扶書佑找人給她打好的匕首,昨天才剛剛交到她手裏。

    摸到刀柄冰冷的溫度,倒是令她感覺到有些精神起來。

    費力地拔出來匕首,扶書南感覺到自己的手有些發抖,想必是這房間裏藥的作用。看着鋒利的刀刃,扶書南忍不住心想自家哥哥找的工匠還當真不錯。

    右手顫抖着拿起來匕首,扶書南就往左手的小臂上劃去。

    鮮血汩汩地流出來,疼痛感讓扶書南感覺到身上有點力氣了,看着小臂上的傷口,扶書南靜下心來,想着接下來該怎麼辦。

    接下來她們肯定還有什麼計劃,她不能在這兒待着坐以待斃。

    扶書南想試着站起來去把那薰香澆滅或者去打開門出去,幾次嘗試無果後,輕輕倚靠着身旁的牀坐着,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還是越來越模糊,於是又往自己大腿上來了一下子,受傷的疼痛讓她暫時又感覺到了清醒,這時候她突然想起來自己還帶着玉哨。

    “沒想到還是要你幫忙。”

    無奈地自言自語道,扶書南緩緩把那玉哨拿到嘴邊用着最大的力氣吹響了。

    “咻——”

    扶書南剛吹完,就感覺到自己已經沒有了一點兒多餘的力氣,只能繼續坐在那緊緊咬着下脣,努力的讓自己繼續保持着清醒。

    這時候她又聽到門外有人聲傳進來。

    “就放這屋裏面嗎?”

    “趕緊開開門放進去走了,別磨蹭,要是讓知道了要罰你我的。”

    然後扶書南就聽見門被人打開了,那兩個人似乎是把一個人擡了進來,放在地上就又出去了。

    隔着屏風她看不清楚是誰,但看身形似乎是個男人,衣衫不整。

    看來這是又打算毀她的名聲,扶書南看着那屏風後的人影,似乎還正昏睡着,自己扶着身邊的牀還想試試能不能站起來,腿隱隱發着抖,站起來一些後,卻又癱在地上。

    突然本來緊閉的窗戶突然被打開了,扶書南看到了熟悉的銀面具。

    步深蕪看着屋裏的扶書南,此時正因爲藥物的作用硬撐着倚坐在牀邊,袖子和裙子上浸滿了鮮血的紅色,額頭帶着因疼痛而冒出來的細汗,嘴脣也是一片蒼白。

    “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從步深蕪的語氣中聽出了濃濃的關切,扶書南忍不住有些紅了眼眶,步深蕪翻過來後立馬到她身邊彎下身子查看扶書南身上的傷。

    “是軟骨散。”說完後步深蕪從懷裏掏出來一個瓷瓶,從裏面倒出來一顆藥丸塞進扶書南嘴裏,又站起身來走到那邊桌子旁把那薰香給滅了。

    然後又看着扶書南的一身傷,想着這要怎麼辦。

    “那人是誰?”

    扶書南緊緊盯着那屏風後面的男人身形問道。

    “四皇子顧茂。”剛剛步深蕪去滅薰香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這四皇子顧茂,貪圖酒色爲人荒唐,府中的妾室就算沒有一百,也有幾十,至今未曾有封號。

    扶書南想起來了,這就是剛剛前廳那位自己不認識的皇子。

    深呼吸幾口氣之後,扶書南這才感覺到自己恢復了些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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