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凰把她放下來，“衣服溼透了，先脫下來泡個澡。”
“我自己來……”他給自己脫衣服，鳳明溪嚇了一跳，耳根紅透了。
“抱歉，我忘了。”
忘了他已經不是他的僕人，過去成爲毒咒人的時候，他們天天朝夕相處，雖說他沒有人的思想，可許多事情卻是本能反應。
那時候他要跟她一起睡，愛黏着她，還有要她幫自己洗澡……
這些記憶他都有，“你都把我看光了，不應該禮尚往來嗎？”
鳳明溪臉更紅，水汪汪的眼眸瞪他，“什麼禮尚往來，那時候是你非要在我面前脫光還要我幫你洗澡的。”
“還有……我還沒有嫁人呢！不能這麼做。”
夜凰眸色幽深沉了沉，笑道：“我知道，我去外面守着，你慢慢洗，衣服準備好了，你還是穿男裝，不要露出真實容貌。”
他不想讓這些男人覬覦她美色。
“嗯，你也要記得換衣服。”鳳明溪點頭道。
外面依舊雷聲陣陣，下着大雨。
可夜凰在外面，她心裏瞬間踏實了，放輕鬆泡了個澡。
出來的時候夜凰還在，聲音溫軟，“洗好了？”
“嗯，你趕緊去洗洗，彆着涼了！”鳳明溪拉他進來，這個房間很大，其實他沒有必要到外面去。
“你在屋裏等，不要出去，外面都是海風雨，剛洗澡了容易着涼。”夜凰進來把外衣脫了，沒有讓人換水直接用她泡過的水將就洗了一下。
鳳明溪感覺怪怪的，可也知道這樣的條件下，沒有辦法再準備熱水，興許出去都會被海浪捲走，大家都是躲在房間裏。
屋裏有香爐，有好喫的，書房，臥室，淨房應有盡有。
夜凰提前讓人準備了飯菜。
她肚子餓了，聞到香味就忍不住先喫起來。
“餓壞了吧！”
夜凰洗好從紫檀嵌玉石屏風後走出來。
身穿玄色暗金繡錦袍，眉眼疏朗，氣質清冷，殺伐中添了矜貴。
他本就是皇族出身，曾經還是太子，那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從未變過，尊位讓能薰陶出一個人由內到外的氣息，這是真的。
手腕上戴了一串佛珠，更襯得他矜貴出塵，不似凡間人。
鳳明溪眼神有些恍惚，“夜凰，你變了……”
過去也不見得他有這樣氣魄，那是因爲在北齊做質子，刻意收斂了嗎？
夜凰過來坐在她身邊，脣角淺笑着，神色柔和，聲音溫潤，“變成怎麼樣了？”
“長高了，變得更好看。”鳳明溪從小在俊男美女中長大，什麼絕色美人沒有見過？
對夜凰這樣美色，也是一時覺得驚豔，過後就覺得沒有什麼了，目光轉移到雞腿上，她餓死了要喫肉。
“好看，也不見得你多看兩眼。”
鳳明溪瞪大眼睛，“我們都這麼熟了，剛纔已經看了好久，我肚子餓了，光看你能喫飽嗎？”
“第一次遇到海風暴，嚇傻了吧！”夜凰擡手，修長如玉的指尖撥弄着她耳邊的髮絲，想到她抱着船柱子嗷嗷大哭的樣子就忍不住笑。
“沒有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郡主也怕海啊？”
鳳明溪窘迫到臉紅，“能不能別提了，我又沒有經歷過，哪知道海盜的船這麼不經海浪啊！”
“你也知道他們是海盜，居然不怕死跳海，慕容縉對你很重要嗎？”夜凰見她喫飽了，受驚程度也壓了下去，這纔開始找她算賬，“他死了就死了，你爲什麼要跳下去救他？你爲了他可以不要命了是嗎？”
鳳明溪嚇了一跳，手裏啃了口的雞腿都掉了，“顧逸告訴你的是不是？他真是大嘴巴！”
“跟小逸有什麼關係，他有沒有說錯。”夜凰聽到顧逸說的心裏就惱火的。
見他生氣，鳳明溪顧不得喫雞腿了，“那是因爲顧逸要殺了船上所有人的人，慕容縉是明王世子，他出事了，不僅明王會追究，我姑父也會問罪的。”
“而顧逸是你的人，跟你關係匪淺，到時候他們第一個想到就是你在幕後主使。”
夜凰聞言，眉梢揚起，“這麼說你救他，是爲了我？”
“嗯嗯。”鳳明溪趕緊點頭，“顧逸說你不知道，這些都是他自己要做的，可我覺得肯定會牽連你。”
夜凰臉色緩和，伸手將她抱起來放在腿上，“溪兒，不準喜歡慕容縉，聽到了嗎？”
怎麼一年不見，變霸道了？
鳳明溪耳根微紅，乖巧點了點頭，盯着他手腕上的佛珠手串，“你爲什麼戴佛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