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交領的單衣，沒有束髮，玉簪挽發，氣質清雅，如玉樹蘭芝。
夜凰坐在羅漢牀上，搗鼓着棋盤，見他過來，“一起下棋。”
“嗯，你今晚睡這？”顧逸眼中驚鄂。
“晚些回去。”
“都快天亮了，不睡，你要休息，那就先去睡。”
顧逸坐下來，單手托腮，胳膊肘放在坑几上，烏黑的眼眸微眯起，“有什麼打算？既然離開了不夜谷，那你應該會去北齊吧？”
對夜凰，以及過去東墨國那些支持夜家的人而言，唯一的出路還是要出來打拼一下的，不說復國。
就單來墨城缺了一位藩王，那就應該爭取一下。
而最快的辦法就是娶了鳳家小郡主，哪怕是個贅婿那也是極爲有力的保障。
夜凰眼瞼炎漠，脣角淺勾了勾，“嗯，現在不得不去，讓我要眼睜睜看着她嫁給別人，做不到。”
“但如果我帶着家族利益娶她，鳳家不會同意。鳳家不會要一個身後一堆麻煩的女婿，贅婿就是贅婿，進了鳳家的門，身後就沒有夜家了。”
所以夜家還是不適合回墨城，他們在不夜谷是最好選擇。
顧逸神色頓了頓，忍不住道：“可你身後不是隻有夜家，我們墨城八大世家依舊視您爲最大的依仗，別人來接手墨城，成爲墨城藩王，未必會善待我們這些家族。”
“過去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們一味妥協，覺得當年您父皇挑起戰爭是死不足惜，有錯在先，就要隱忍。”
“可結果您也看到了，我們八大家族的父輩全部死了，只剩下小輩，他們防着我們。”
而如今他們這一輩的小輩長大了……
夜凰，顧逸，還有其他家族的人都是同年人，年紀差不多大，在很小的時候就接管了家族重任，經歷着國破家亡，一路過來他們隱忍長大，要說就這樣放棄很難的。
“如果您不回去，他們會鬧。”
“到時候想不開去復仇，怎麼辦？我又管不住他們。”
其他家族的人還在墨城，只有夜家離開了。
夜凰眉頭微蹙，指尖捻着棋子，“小逸，我們先走一步看一步，不要想着一步登天。”
“就算要回去，也得先去北齊。”
顧逸見他有意鬆動，便開心笑起來，“你想娶郡主，不是很簡單嗎？如今人就在你屋裏，生米煮成熟飯……”
“小逸！”夜凰眸色幽沉，生氣了，“我想娶溪兒，不是隻爲了家族，首先我是想娶她，其次纔是家族。”
如果這個人不是鳳明溪，他壓根不會來。
顧逸臉色蒼白，他知道夜凰不喜歡用這種低劣的手段辦事，不是他不會，是他不願意，比起來他們這些人真的是很陰暗，總想着算計。
夜凰從小就跟他們不一樣，他很聰明卻也很善良。
像是一束光，一直指引照亮着他們。
他們需要他的……
“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
“其他人聽說您回來了，想來接見。”顧逸慌忙道歉，再不敢出這種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