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凰……你沒有走？”
轉身卻見夜凰在門口並沒有下山。
鳳明溪驚地往後退了一步。
“不這樣做，你是一輩子都不出來見我了嗎？”夜凰是打算要下山的，但看到她出來就折返回來了，說着他一步步靠近她。
鳳明溪想躲避，卻被他一把拽入懷裏。
“夜凰……放開我。”
“我不會再放開你。”
兩人抱在一起，耳邊只有習習山風，過了許久夜凰低聲道：“跟我回墨城，如果你不想去，那我留下來陪你。”
鳳明溪靠在他懷裏，緊緊拽着他衣袍，“別做這種衝動的決定。”
他們不一樣的，她起碼有祖父和姑姑他們給她拖底，而他沒有。
家族重任，是很沉重的四個字。
她已經深有體會。
“那你什麼都不說，就獨自承擔下一切，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嗎？”
如果她早點告訴自己，他們可以一起面對。
“不要覺得你認爲這麼做就是對我最好，是最好的選擇。”
“我自己的人生，該怎麼保護自己的族人，應當我自己來決定。用你的一生自由來換取的墨城藩王，你覺得我還能繼續心安理得回去做這個藩王？”
“你甚至都沒有好好跟我說一句話，就跑來鳳山，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鳳明溪使勁搖頭，哽咽地說不出話。
她最不應該的就是，覺得這麼做就可以幫他，認爲只有這些才能解救夜氏一族，可以保護他平安無事。
“墨城藩王是你憑本事得來的，我沒有做什麼。”
“我是覺得自己沒有用，成了朝廷擺佈一枚棋子……到頭來還辜負了你和蕭寧……無顏再見你。”此時，在他懷裏，鳳明溪眼淚一顆顆滾落，慢慢說出心裏的話。
夜凰暗鬆了口氣，能哭出來是好事，輕輕摸了摸她腦袋，“別說傻話，是你保護了我和夜家。因爲你和蕭寧成親，確實打消了朝廷對我的懷疑。之後纔有皇上放心地將墨城交給我去打理。”
他以爲自己是因爲家族背景沒有蕭寧雄厚，以爲自己當初自己選擇放棄夜王之位帶着族人搬遷離開墨城是錯的。
“我們還年輕，喫一塹長一智。這些事對我們來說都是寶貴的經歷，以後我們可以做的更好。”
鳳明溪哭了一場，心裏的沉重釋放了不少，“因爲我，害鳳家名譽受損……讓姑姑替我收拾殘局……我很沒用。”
“我也經常被師父保護，師父私底下幫了我很多很多，迄今爲止我需要舅舅，我娘，還有白家的庇護才得以成長，才能在墨城一步步穩定下來。管理好墨城也不是我一個人能做到的事，我需要顧逸他們的幫忙。這樣比起來，我比你更沒用。”
“你是因爲我沒用纔不要我嗎？”
鳳明溪搖頭，“不是……”
“那爲什麼要躲避我？我從來沒有覺得你沒用，我一直受你的保護，深感慚愧，無顏見你的人應該是我纔對。”
鳳明溪圈住他的腰，“不要這樣說，你很好……”
夜凰輕笑，捧起她的臉，擦掉她眼睫的淚珠，“師父他們沒有這麼小氣，你這樣躲進鳳山是叫逃避。”
“事已至此，我們一起走出面對，以後我們再不分開了，好嗎？”
鳳明溪眼睛微紅，擡頭看他，對上溫柔的秋水明眸，她沒辦法挪開眼，對他伸出的手更是情不自禁緊扣上去，“嗯。”
“那我們現在下山，師父在仙樂樓舉辦了一場宴會，宴請諸位藩王。”
“我要去參加，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你要是覺得需要自罰，那就用實際行動，保護師父，怎麼樣？”
鳳明溪擡眸看着他，拳頭捏緊，“嗯……”
她也需要下山跟姑姑好好說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