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用說，我就你這個妹妹，不疼你疼誰呀。”
“我也是。雖說我有兩個哥哥，可我打心裏都愛你們。”
“必須的，兄妹之間肯定是相親相愛的。”
小妹點點頭，默然片刻問道：
“二哥，你跟大哥，誰是疼愛我？”
“嗯，一樣吧。”
“可我覺得，你更疼愛我。”
“其實，大哥跟我一樣疼愛你，只是大哥不善於表達而已。”
“也許是吧，大哥性格內向，不愛說笑，不善於表達，可心眼好。”
“說的沒錯，大哥是個善良實誠的好人，也是個好兄長。”
“嗯，二哥，我也是這麼認爲的。”
過了會兒，郤向陽鄭重其事地說：
“小妹，我們仨兄妹一定要相親相愛，不管將來發生什麼，都要互相友愛，互相幫助，切不可鬧矛盾，彼此怨恨對方。”
小妹斬釘截鐵地說：
“放心吧，二哥，我一定能做到這一點。”
郤向陽輕輕拍了拍妹妹的頭，欣慰地笑道：
“二哥相信你，因爲你是個懂事又重情的好妹妹。”
“你跟大哥都是好哥哥，都愛我這個妹妹，我也會永遠愛你們。”
“好，我就愛聽你說這種話，心裏頭挺溫馨，挺高興的。”
“二哥，我覺得這世上最重要的就是感情，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說的好，我也是這麼想的。”
“肯定的，要不怎麼叫親兄妹呢？”小妹笑眯眯地說，“不光我們兩個這麼想，大哥也應該會這麼想。”
“要不怎麼叫親兄妹呢？”
郤向陽模仿妹妹的口氣說了句，哈哈一笑。
聊着聊着，他倆便擡腳跨進了燈光昏黃的廳堂裏。
耳邊突然傳來了縫紉機咔嗒咔嗒的響聲。
郤向陽知道母親又在發揮她的手藝，做衣服，或者是補衣裳，便同妹妹一道往母親的房間走進去。
小妹看到母親低着頭做新棉襖，還是件粉色的，歡喜地問：
“媽，這是不是給我做的呀？”
母親擡起頭看着女兒，笑吟吟地說：
“是呀，你長大了，原先的棉襖舊了也小了，得換新的嘍。”
小妹摸摸布料，看看款式，笑着說：
“這布料蠻不錯的，款式也好，穿上去應該好看吧。”
“這還用說，肯定好看。”郤向陽打量着妹妹說，“身材這麼好，又長得這麼好看，穿啥都好看，更別說這麼漂亮的衣裳了。”
小妹給哥哥誇得心花怒放，瞅着哥哥咯咯直笑。
母親邊縫袖子邊問女兒：
“喜歡嗎？”
“喜歡，媽，我好喜歡哦。”
“喜歡就好，媽還怕你不喜歡呢。這姑娘大了，就喜歡穿好看的。”
“媽可是村裏首屈一指的裁縫師傅哦，做得衣裳肯定好看。”
“媽哪能算師傅呀，給自家做做還可以，要讓別人中意就難嘍。”
“媽，不是我誇你，就你這手藝，城裏的師傅都比不上。”郤向陽鼓動母親，“要不你開個縫紉店吧，讓村裏人到你這做衣裳，方便大家，同時也能掙錢，增加家裏的收入嘛。”
“呃，媽，我覺得二哥這主意不錯，要不就試試吧。”
“媽這手藝……拿不出手呀，再說現在做衣裳的人少，有的也拿到城裏去做，就算媽開個縫紉店，估計也沒人來請我做。”
“現在是少，不過等村裏人有錢了，做衣裳的人就多了。就媽這手藝，肯定會有人來請你做，到時就有錢掙了。”郤向陽繼續勸母親，“再說就在家裏，又不用花錢租店面，有就做，沒有就拉倒。”
“是呀，媽，只要往大門旁貼個條子，上面寫做衣裳就可以了。”小妹在旁幫腔，“想做的就找上門了，這樣媽就可以憑手藝掙錢了。”
“少收點，比城裏便宜些，人家自然就會來找媽做了。”郤向陽說，“這縫紉機嘛，往廳堂一擱，就是縫紉店了。”
“簡單呀，媽，這做衣裳掙錢也是搞副業，還不用費力氣，輕鬆。”
母親給兒女這麼一說，也就有些心動了，卻並不打算馬上行動，擡眼看着站在身旁的兄妹倆，打趣地說：
“你倆一唱一和的，倒要把媽說動了。”
郤向陽急不可待地說：
“心動不如行動，媽，明天就開始吧，過下我來寫廣告貼出去。”
小妹緊跟着說：
“就是嘛，早一天干就早一天掙錢，多好啊。”
母親呵呵一笑，搖搖頭說：
“媽還沒想好這事，你倆再怎麼急也沒用。”
小妹不解地問：
“有錢也不掙，媽，你這是怎麼了？”
母親遲疑了一下才答道：
“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幫個忙做個衣裳，哪好意思伸手向人家要錢呀？以前媽幫左鄰右舍做了不少衣裳，一分錢都沒拿過呢。”
聽母親這麼一說，小妹便全明白了，說道：
“哦，原來媽是不好意思要人家的錢呀。”
“這怎麼叫要呢，是勞動的報酬嘛。”郤向陽不以爲然地說，“媽，你幫人家做了衣裳，人家就得付你工錢，就像我在工地上幹活一樣。”
“話是這麼說，可真拿起錢來，面上就過不去了。”母親照實說，“大家都是左鄰右舍的，平時你幫我我幫你的，人家也幫過我們家，媽給人家做件衣裳，怎麼樣好意思拿錢呢？”
“說的也是。再說現在大家都沒啥錢，就更不好意思了。”小妹點點頭，眼裏流露出失望的神情，笑道，“這麼看來，計劃要泡湯嘍。”
說實話，這種鄰里情義確實使人感動，幾乎找不出理由來反駁，然而，這種觀念跟市場經濟不大適合，將來必定會發生改變。
尋思了一會兒，郤向陽想到個主意，笑着說：
“媽，你第一次做人情不收錢，下一次再收錢，比別人便宜就行。”
“呃，這主意不錯。”小妹衝哥哥豎起大拇指，緊跟着轉眼看向母親，“媽，照二哥說的做，你做了人情又掙了錢，一舉兩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