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呀，我哪有你說得這麼好嘞。”
“真的，湘綾，我可沒恭維你呀，你就是有這麼好。”
秦湘綾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擡眼瞅着面前的小夥子那麼笑了笑。
恰在這時，一位中年婦女拎着個裝了魚、肉和青菜的菜籃子走了過來，笑着問橡皮圈怎麼賣，說是要給自己孫女買一包。
秦湘綾打量了下中年婦女，估摸着她孫女頂多也就在上小學二三年紀，便挑了包適合兒童用的橡皮圈給她看，一邊推銷起來。
中年婦女聽了攤主的話，也就覺得這橡皮圈蠻好的，便掏錢買了。
生意真不錯，顧客一撥接一撥來，搞得秦湘綾都沒說話的工夫了。
郤向陽一邊繼續向秦湘綾學做買賣，一邊幫她挑這遞那的。
日頭不知不覺就移到了天中央，喫午飯的時間到了。
往常秦湘綾都是到旁邊的小喫店裏叫碗米粉、麪條，或者餛飩什麼的打發午餐。不過，今天就得例外了，因爲身邊多了個客人。
等攤子旁邊沒顧客了，秦湘綾笑盈盈地說：
“向陽，我們喫飯吧。旁邊有小炒，炒兩個菜一起喫，我請客。”
“別別別，我請纔對。”郤向陽連忙說，“湘綾，你教我做生意，我得請你喫飯，略表心意，就不要拒絕了。”
“隨便說兩句，就讓你請我喫飯，這多不好意思呀。”
“應該的，沒啥不好意思，麻煩你給我個面子好了。”
“你幫我幹了一上午活，要不請你喫頓飯，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舉手之勞，哪值得你請客呀。再說了，過會兒你還要幫我進貨呢。當然，最重要的是，你要幫我說服老闆賒賬。”
“舉手之勞嘛，不好意思讓你請客。”秦湘綾嫣然一笑，“再說了，你都要賒賬了，我哪好意思讓你破費。”
“反正都得賒賬，多賒一點少賒一點沒啥區別，再說我兜裏還有二十塊，夠喫你喫一頓了。你呀就別客氣，接受我的邀請好了。”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秦湘綾尋思了一下說，“我看這樣吧，等你賺錢了再請我，這頓飯就我請好了。”
“不行不行，湘綾，你要再這樣，我可就不高興了。”郤向陽所執拗地說，“不管是你教我做買賣，還是幫忙進貨，我都得請你。”
“這……”
“還有一點就是我一個大老爺們，怎麼能讓女孩子請客呢。”
“這麼看來，這客還得非讓你請不可嘍。”
“那是。湘綾，你就接受我的心意吧。”
秦湘綾覺得盛情難卻，想了想就點頭同意：
“行，向陽，這次就讓你破費了。不過，別炒菜，叫碗麪條就行。”
“這……”郤向陽爲難地說，“讓你喫確定麪條，也太寒酸了吧。”
“跟你說吧，這城裏煮碗麪條也不便宜，一點也不寒酸。”
這話說的沒錯，店裏一碗麪條至少也得五毛錢，可郤向陽還是覺得寒酸了點，沉吟了一下說：
餛飩比麪條貴些，秦湘綾不想讓郤向陽花更多錢，便撒謊說：
“跟你說吧，向陽，我不喜歡喫餛飩。”
“是嗎？這我倒還沒想過，那就炒菜吧。”
“不，就吃麪條。我喜歡吃麪條，這會兒也想吃麪條，你呢？”
聽女孩子這麼一說，郤向陽也就不好再勉強了，詼諧地說：
“好，就聽你的，我們一起吃麪條。”
秦湘綾滿面都是欣喜的笑，關心地問：
“對了，向陽，你喜歡吃麪條嗎？”
“當然喜歡。這麪條逢年過節纔有喫呢，哪有不喜歡的。再說了，我這人不挑食，啥都喫，更別說這麼難得喫的麪條了。”
“這就好。”秦湘綾快活地說，“行，你幫着看攤子，我去點。”
說完，她輕盈地一轉身，像只燕子一樣往旁邊小喫店飛去。
沒過多久，她便站在小喫店門口衝着郤向陽叫了起來。
郤向陽聽說麪條已經煮熟了，就起身快步走去，一邊回頭看攤子。
來到門口時，秦湘綾手裏端着碗熱氣騰騰的麪條走了出來，擡眼見了郤向陽，笑眯眯地說：
“向陽，你到店裏喫，我到攤子那兒邊看邊喫。”
“湘綾，要不你到店裏喫，我來邊看攤子邊喫。”
“不用不用，一上午你沒怎麼做，趁現在到店裏坐會兒吧。”
說着，她擡腳往攤子走過去。
郤向陽愣了一愣，扭頭進了店，先結了賬，然後端着一大碗麪出了店門，往攤子走過去。
秦湘綾見郤向陽走了過來，心裏莫名涌起陣歡喜，卻迷惑地問句：
“呃，向陽，你幹嘛不在店裏喫呀？”
郤向陽嘿嘿笑了笑，答道：
“一個人喫沒勁，就來跟你一塊吃了。”
秦湘綾略帶羞澀似的笑了笑，露出兩排潔白如玉的牙齒，起身道：
“來，向陽，你坐吧。”
“你坐你坐，我站着就行了。”
“你一個上午沒怎麼坐，這下就坐着喫吧。也是，我只帶了匹小板凳，要是曉得你來，就多帶匹來，也好讓你有坐的。”
“沒啥，我早就習慣了。在工地上砌牆的時候，可是一天站到晚哪。這還沒站一個上午呢，一點事都沒有。”
“你是客人呢，哪能不坐呀。來，快坐吧。”
“我坐着喫，倒讓你這個姑娘家站着喫，這哪能安心呀。坐吧，湘綾，只有你坐着，我心裏才踏實，真的。”
“看來你還挺會體貼人的，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秦湘綾說完咯咯一笑，彎腰在小凳子坐下，擡頭看着面前的小夥子笑，眼神裏露出喜愛的神色，臉上浮出一絲羞澀。
於是，他們倆一邊喫着可口的麪條，一邊就進貨的事聊起來。
一喫完，秦湘綾就收拾起攤子來，把東西裝在大麻袋裏，說要擱在小喫店裏，等回來了再繼續擺攤。
郤向陽把空碗和筷子遞給秦湘綾，自己提着大麻袋往店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