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個叫法就是從郊區農村傳來的,現在市內一些年輕人也跟着叫。當然,外地打工仔也學着叫,快成一種時髦了。”
“靚仔,靚妹,挺好聽,挺不錯的嘛。”
“我也有這種感覺,不過還是不想這麼叫別人,也想別人這麼叫我,畢竟有些俗嘛。要叫的話,還不如叫帥哥美女呢。”
“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這是個人的自由,你說是吧?”
“這倒也是。就算是我不喜歡,也不能禁止別人這麼叫。現在不像過去,大家越來越喜歡自由,喜歡張揚個性。”
“很好啊,人就是要有個性,要有自由,說自己想說的話,做自己想做的事,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多好啊!”
“好是好,可以不能無底線吧。”
“當然,底線就是不能不顧法律和道德。”
“嗯,有道理,我贊成。不管做什麼事,都得遵守法律和道德。”
郤向陽突然想起了什麼事,問道:
“你說,我們給李書記送禮算不算違法,是不是不道德?”
“這……”蘇若藜遲疑了下說,“送禮嘛,這是人之常情,再說了現在就興這個,你不送禮就辦不成事,特別是拿地這種大事。”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一句話,有禮走遍天下,無禮寸步難行。怎麼樣,這句話是不是挺貼切的?”
“確實是這樣,大家講究禮尚往來嘛。”
“這倒也是,不過禮跟禮還是有區別的。”
“是區別,不過大家都默認了。”
“就因爲默認,便成了潛規則。”
“既然是規則,就按規則辦事好了,不用想得太多。”
“這倒也是,辦事不按規則,估計就辦不成事了。”
“不是估計,而是一定。”
“真的?”
“不信你就試試。”
“有機會我還真的試試。”
“那你必定慘敗而回,什麼事也辦不成,所以我勸你別這樣幹。”
郤向陽笑了笑,問道:
“下次去見李書記,是不是要準備個存摺?”
“不用,剛纔已經送過了。不過,我們得買點東西送李書記。”
“這回你倒是事先跟我說了,不像那個存摺來得突然。”
“你是在怪我沒跟你商量,對吧?”
“不是怪,是覺得有點意外。你什麼事都跟我商量,唯獨這件事沒這麼做。”
“我是怕你不同意,因爲你還不懂這一套,會覺得不可思議。”
“雖說之前我從沒做過這種事,但我也明白其中原因,也能接受。就像剛纔說的那樣,有禮走遍天下,無禮寸步難行。”
“明白就好。”蘇若藜笑了笑,“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就不用再擔心什麼,以後這方面的事我先跟你說好了。”
“行。”郤向陽說,“其實你不說也沒關係,我相信你。”
“相信就好。”蘇若藜說,“也正因爲我知道你會相信我,所以事後跟你說也沒什麼關係,你肯定不會責怪我的。”
蘇若藜淺淺一笑,說道:
“表揚就算了,只要你知道我是爲公司好就行。”
聊着聊着,車子就來到了公司大樓門口。
郤向陽叮囑句路上小心,就推開車門跳了下來。
蘇若藜從車窗裏探出頭,向郤向陽揮手說拜拜,目送着他往大樓裏走去,心中泛起絲依依不捨之情。
直到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裏,她纔打着方向盤掉過頭,沿着燈光明亮的街道,朝自家方向駛去。
由於春節就快到了,各個部門都忙着總結匯報。
郤向陽也是忙得不可開交,不僅要忙公司裏的事,還要忙着應酬。直到開完年終總結大會,他纔得到了喘口氣的機會。
可還沒能好好歇一歇,蘇若藜就打電話告訴他晚上見李書記。
要擱在以前,他肯定會把眉頭擰成川字,不過這會兒倒顯得輕鬆,因爲他已經慢慢習慣了與領導打交道,甚至可以用喜歡來形容。
好在離出發還有一個來小時,他可以獨自呆在辦公室裏好好休息一下,然後再去那家賓館同李書記喝酒談事。
說是休息,其實他根本就沒閒着,腦子裏還在想着怎麼應付李書記,換句話說,就是如何讓李書記答應把地給自己公司。
儘管這事差不多定了,但畢竟沒有得到領導的親口承認,所以他心裏還是有些不踏實,還得思謀着應變之策。
不知不覺就到了約定的時間。
正當郤向陽從椅子裏起身之際,蘇若藜敲門走了進來,笑眯眯地問他準備好了沒有。
郤向陽信心十足地說沒問題,接着又問蘇若藜準備得怎麼樣。
蘇若藜故作神祕地笑而不語,然後跟着郤向陽往辦公室門外走去。
不一會兒,他倆就上了車。
馬小駿早就知道去向,一打方向盤,車子沿着街道往賓館駛去。
不多時,他們來到了賓館那間豪華的包廂裏。
酒菜已經點好了,現在就等貴賓來赴宴。
約莫一刻鐘過後,李書記從門外走了進來。
郤向陽主動熱忱地招呼李書記,同時心裏在犯嘀咕,怎麼只有他一個人來,連司機都沒有帶。不過,很快他又恍然大悟過來了。
也是,有大事要談,哪能有旁人在場,就像蘇若藜把馬小駿也支開了,儘管他還是她表弟呢。
桌上酒菜豐盛,可赴宴的只有他們三人。要放在平時,郤向陽一定會責怪浪費,若要自己掏腰包,他必定會心疼半天呢。
郤向陽頻頻向李書記敬酒,極盡尊重之意,甚至還透出幾分媚態。
其實這不是他的本性,但爲了拿到地,只能這樣做了。
蘇若藜還真履行自己的承諾,由郤向陽唱主角,自己只當配角,所以她話說的少,敬李書記的酒也少,倒顯得悠閒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