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這生日酒席得擺,一來讓親戚都來聚聚,喝個酒高興高興,二來也是我們做兒子兒媳的一片孝心。”郤向東斬釘截鐵地說,“就算你不同意,這酒我也得擺。這事就這麼定了,媽,你啥也別說。”
“媽,大哥都這麼說了,向陽剛纔也說了,我也是這個意思,你就答應了吧。”秦湘綾婉轉地說,“好事嘛,大家樂呵樂呵一回。”
姚月娥打心裏就感激兒子兒媳們一片孝心,儘管自己不怎麼喜歡擺酒席,可想了想還是點頭同意了。
郤向陽見母親答應了,高興地說:
“大哥,明天我們就到城裏買菜買酒,張羅媽的生日。”
“行,明天我們倆坐班車下城去。”郤向東點了點頭,接着又說,“這客……”
“我來請吧。”謝小麗搶着說,“明天早上我就去請各位親戚。”
“大嫂去請客,那我就和大哥向陽一起下城買東西,我怕他倆忘這忘那的不齊全。”秦湘綾笑着說,“這事就這麼安排,怎麼樣?”
“行,就這麼定了。”謝小麗答了句又問道,“對了,湘綾,一個下午能把貨都接了麼?”
“應該可以吧,兩間店裏的貨我心裏都有數,到時只要大嫂你清點一下就行。”秦湘綾答道,“要是大嫂怕忙不完,我們就早點去。”
“好,要是沒啥事,我們現在就去。”謝小麗剛說完又問婆婆,“媽,你還有沒有事要說?”
“沒有,你們忙去吧。”姚月娥應了句,過了下又說,“你們都在,就向紅一個人在外,不能回來給媽祝壽了。”
郤向陽看見母親有些憂傷,問道:
“媽,你想小妹啦?”
“哪能不想呀!”姚月娥擠出絲笑說,“你在外媽也會想,向紅在外媽就更想了,畢竟她還沒成家呢。”
“要不我給小妹打個電話,讓她回來給你過生日。”郤向陽想了想說,“媽,你看怎麼樣?”
“不用了。”姚月娥搖搖頭說,“向紅曉得媽的生日,要是有空的話,肯定會來的,要是沒空,你打電話還不讓她爲難呀。”
“說的也是,向紅要抽得出身,肯定會回來的。”謝小麗說,“再說這生日嘛,十年一回,這回沒趕上,等媽過六十大壽的時候,帶着老公孩子一起來,到時媽就更高興了。”
“這話媽愛聽,好,就這麼定了,別給向紅打電話。”姚月娥邊起身邊說,“媽沒啥事,你們要幹啥幹去好了,我這就下地去了。”
郤向陽關心地說:
“媽,你歇歇吧。”
“不用,媽不累。”姚月娥笑呵呵地說,“別看媽歲數大了,精神頭蠻不錯的。”說完便舉步朝門外走去。
“連媽都幹活去了,我們也不好意思坐在這歇吧。”秦湘綾打趣地說,“大嫂,我曉得你心急如焚,現在就下城去吧。”
“不就點個數嘛,還用得着兩個人去,你去就行了。”郤向東嘿嘿笑了笑,“再說了,馬上就不擺攤子了,我要把這些東西賣掉。”
“行,那你就去擺攤子好了。”謝小麗笑着說,“向東,你也別急,這開店得等媽過完生日,還要挑個好日子開張,要等幾天呢。我們剩下的東西也不多,估計可以賣掉的。”
秦湘綾突然想起了什麼,看着丈夫問:
“呃,對了,向陽,你不是說過下午要下城辦事麼?”
“是呀,我這不去樓上叫若藜嗎?”
“算了,算了,我幫你叫好了。一個大男人進姑娘家的房間,多不好意思呀。”
“瞧,你還這麼封建呀!”
“這哪是封建呀!”謝小麗瞅着郤向陽開玩笑道,“跟你說吧,這是湘綾在防着你呢,哈哈!”
“去你的!”秦湘綾瞪眼謝小麗,“不跟你瞎扯,上樓走啦。”
郤向東看到侄子坐在沙發上玩,伸手拉起他的小手,笑眯眯地說:
“翀兒,你爸媽都要下城了,你跟大伯去擺攤子好不好?”
小傢伙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一個勁地說不去不去。
郤向東瞅着可愛的侄子說:
“大伯給你糖子喫,你去不去呀?”
小傢伙米啄米似的連連點頭,跳下沙發,跟着大伯走了。
客廳裏只剩下郤向陽和謝小麗,他倆就服裝店的事聊了起來,一邊等秦湘綾和蘇若藜。
不多時,秦湘綾和蘇若藜便來到了客廳,然後同郤向陽和謝小麗一起往樓下走去。
出了大門,他們順着灑落着陽光的小巷,說說笑笑地朝村口走去。
……
走過一段喧鬧的街道,郤向陽和蘇若藜便來到了原先那家國營建築公司。其實,也是本縣唯一一家建築公司。
站在空無一人的大門口,郤向陽仰起脖子打量了一下,眼裏不由得閃出詫異來,因爲鐵柵欄門上方懸掛的牌匾換了名稱。
不過,他也不想細想,領着蘇若藜往裏面走去。
來到低矮陳舊的辦公樓前,郤向陽瞧見一位穿着藍咔嘰工作服、戴着安全帽的中年男子從一旁走了過來,便上前打聽公司老總在哪。
中年男子看了郤向陽一眼,然後把眼光釘在漂亮的女孩子身上。
蘇若藜並不介意對方的無禮,落落大方地向他打了聲招呼。
直到郤向陽重複地問了句,那中年男子才說在二樓辦公室,然後眼光在蘇若藜身上溜了一圈,吹着蹩腳的口哨走了。
郤向陽衝那中年男子的背影笑了笑,接着同蘇若藜一道朝辦公室裏走進去,一邊評論這家老字號建築公司有多舊有多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