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沉浸式死亡遊戲 >第二百零二章 冰冷的道理
    桐九和久陸休息了一下就開始檢查現場。

    首先,他們把這15個人都認真翻了一遍。脫下了各人的面具,再搜了各人的身,最後發現,這些人膚色各異,面容特徵也各有不同,應該是來自世界各地不同地方的人。他們都在牙中藏了毒藥,大部分人牙中的毒藥還是完好無損的,只有東方棍手和斧頭手的毒藥被咬破了。結合他們受的傷,桐九猜測,他們都是在極度痛苦的狀況下服毒自殺的。

    桐九脫了所有人的衣服進行了仔細的檢查,然後便對久陸說:“看,他們的身上都有很多陳舊性損傷,應該是從小就開始訓練的。而且有好多傷口都接近要害,估計也走過好多趟鬼門關了。”

    久陸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忍:“看他們年紀都不大,沒想到就要受這樣苦。”

    桐九冷笑着說:“他們都是被向家精挑細選過,然後經過了嚴格訓練的,依我看,他們身上也背了不少人命呢。”

    久陸還是有些同情他們:“可那些都是被向家逼的,如果不是向家,他們肯定能過正常人的生活。”

    或許是活了太久,對人性什麼的都看淡了,此時桐九的內心毫無波瀾:“只要是活着就會有許多的身不由己,每一個階段的人生也是被對對錯錯糾纏的結果,你不用太共情,有些事過於深究就容易失去本心。一個人的父母被殺,但警察卻因爲證據不足把兇手放掉,而這個人親自殺了兇手給父母報仇,然後被警察抓了,你說,這件事到底誰對誰錯?”

    “這……”久陸有些回答不上來了。在感情上,他肯定覺得爲父母報仇沒錯,明明找到了兇手,但因爲沒有證據就把兇手放掉,那無辜被殺的人不就白死了嗎?但在理智上,他又覺得這樣的行爲違反了國家法律,必然是錯誤的,要是警察徇私放走了報仇的人,反而會造成社會管理的混亂。兩種不同的感受發生了衝擊,竟讓他一時間無法回答誰對誰錯。

    桐九繼續幽幽地說:“其實對錯本來就是相對而言的。那個人報仇,在感情上沒錯,但在程序錯了,所以他需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而警察放走了兇手,在感情上錯了,但在程序沒錯,所以別人也無法詬病他們。一個人做事,很多時候都只能用一種標準來要求自己,因爲標準不同,行動的結果就會不同,如果你做事的時候用的是a標準,評判的時候又用的是b標準,那事情就會發生混亂。就像醫生,他應該救殺人犯嗎?其實救不救都有錯,也都沒錯,單看你拿什麼標準來判斷而已。所以呢,很多事情你也別太深究,這些人到底慘不慘都與我們無關,我們會殺他們,僅僅是因爲他們要來殺我們。”

    她的話都是在悠長生命中感悟出來的道理,但久陸卻覺得,這裏面透着一股子無情和冰冷的味道。或許這纔是世界本來的樣子,很多時候只是人類加上了主觀的詮釋,然後才添上了各種感情色彩。就像一副原本只有線條的畫,它會呈現什麼顏色,不過是每個人根據自己的喜好添上去的罷了。

    感覺自己又明白了一些東西,但久陸依然固執地說:“我還是覺得他們有點可憐。”

    桐九看他一眼,然後笑道:“可憐就可憐唄。我不是說了,任何想法其實都沒有絕對的對和錯嗎!”

    久陸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很容易教壞小孩子的?萬一那孩子覺得殺人沒錯,你還不住地附和他,他不就越長越歪了嗎?”

    桐九無所謂地撇着嘴:“什麼叫長歪了?實話說,沒有人會真正在乎你內心真實的想法,人們要怎麼判斷你,全部是通過你的言行去判斷的,我教的孩子可以覺得殺人沒錯,因爲他只需要知道,在什麼情況下殺什麼樣的人就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世上也沒有那麼多的對與錯是與非,如果對錯是有絕對的標準,那不同國家的人就不會想法差異那麼大了。所謂的價值觀是非觀,說白了就是你生活的團體中大部分人的思考標準,所謂的判斷是非,大部分時候只是判斷你的行爲和想法是不是符合這個團體的利益。”

    久陸聽完後又認真地想了想,結果再一次被說服了。好多時候他都覺得每件事情都應該有個正確答案,但桐九往往會告訴他,其實每件事都同時存在不同的答案,因爲每個答案的書寫都會有不同的前提,所以答案是會變化的。

    桐九沒好氣地說:“不要糾結這個了,你的生命只有短短几十年,世界觀不用太大,夠用就好,想得太通透的話,你就會覺得活着其實沒什麼意思。現在該想的是,這些人怎麼處理?”

    說到這麼具體的問題,久陸就不需要糾結了:“我覺得對方會來清理現場的。”

    桐九點頭:“我知道對方會來清理,但我們不先打掃一下的話,很容易會被對方看出些端倪的。”

    久陸不明所以:“什麼端倪?”

    桐九說:“例如那臺車車頂上的洞,如果被對方看到了,很可能就會知道我們這邊有一拳打穿車頂的能力。又例如他們可以通過這15個人的死亡方式和死亡位置,大致還原出打鬥的場景,分析出我們的身手,之後再有針對性地派一些可以剋制我們的人來對付我們。”

    後果居然這麼嚴重,這下子久陸不敢怠慢了,他連忙問:“那我們要怎麼辦?”

    桐九環視了一下週圍,然後說道:“先把人都搬到車裏吧,然後一口氣把三臺車炸了。”

    手段這麼豪邁的嗎?久陸瞪直了雙眼,擔憂地問:“這樣做,不怕把警察引來吧?”

    桐九笑說:“這就是個誇張的說法,你以爲看電影呢,炸車哪會那麼容易。再說了,這一水的外國人,一看就是來路不明,連屍源都沒法找,警察來了能幹什麼?而且這都是向家的人,他們不會給警察機會查到他們頭上的,所以肯定會比警察先來。”

    這麼說,好像也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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