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事主要還是得看蠱蟲的能力,如果蠱蟲剛好能抗過中蠱者體內的血,那再厲害的蠱師也有可能中蠱。
桐九挑眉o嘴恍然說道:“也就是說,其實重點是蠱蟲能否在那個人體內存活?”
薛紫雲點頭:“沒錯,蠱蟲之所以可以發揮作用,是因爲被下蠱對象的血液剋制不住它,讓它能發揮出作用。”
“既然這樣,那爲什麼借別人的蠱蟲會遭到反噬呢?明明蠱蟲都沒有到那人的身體裏,爲什麼那人就表現出了中蠱的跡象?”桐九又找到了一個解釋不通的地方。
薛紫雲解釋說:“因爲下蠱是有儀式和步驟的,並不是把蠱蟲放到別人的身體裏就行。在下蠱時,蠱師要先把自己的血餵養給蠱蟲,這樣蠱蟲跟蠱師才能形成連接。形成連接後,蠱蟲就會聽蠱師的使喚,然後經過一系列手法,蠱蟲就會進入到下蠱對象的體內。在進入到目標的身體時,蠱蟲會向主人發出信號,但因爲主人並不是下蠱者,所以沒有跟蠱蟲形成連接,於是蠱蟲就會把那個跟它形成連接的下蠱者當成是目標,然後利用他們之間已經形成的連接來反噬。”
桐九繼續打破砂鍋問到底:“既然蠱蟲已經跟蠱師形成了連接,那爲什麼蠱蟲進入到中蠱對象身體時不是向蠱師發信號而是向主人發信號?”
這個問題其實薛紫雲以前也問過父親,現在聽到桐九有着和自己一樣的疑問,心裏不禁生出了一些懷念的感覺。她笑了笑,然後回答說:“只有在下蠱儀式中形成了連接,蠱師才能驅使蠱蟲找到下蠱目標,這個儀式是必不可少的,哪怕是蠱蟲的主人,也得有這個步驟才能下蠱。而蠱蟲只會被主人使喚,所以它發信號也只會發給主人。以前的蠱師沒試過用別人的蠱蟲,所以他們並不知道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過程,後來發生了那件事,大家研究得深入了,才發現蠱蟲其實是發信號給主人,而不是發信號給蠱師。”
“換句話說,其實蠱蟲並不一定要到下蠱目標的體內,只要有下蠱目標的血就可是讓蠱毒發作了是嗎?”桐九繼續追道。
這回薛紫雲終於搖頭了:“不行的,只要沒有進入目標體內,蠱蟲就不會給主人發信號,蠱師沒有收到信號,指示也就發不出去。”
聽她回答完,桐九才終於放下心來。
如果中蠱的必要條件是蠱蟲進入到體內的話,那至少鍾離珀和久陸是絕對安全的,他們身上有人骨吊墜,可以驅趕所有蠱蟲,確保不會中蠱。而向陽又一直跟久陸呆在一起,大部分時間也肯定是安全的。剩下她跟小黑兩個連血都沒有的怪物,估計蠱蟲進到他們體內也一樣拿他們沒辦法。
雖然沒有真正見識過薛紫雲的厲害,但能成爲薛家家主,估計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當初說起十蟲蠱時她也只是稍有驚訝,好像在她眼中,這個只有少許幾丁人會的厲害蠱術也只是個普通玩意。
在面對大部分人都覺得棘手的事情時也能淡定應對的,不是實力特別強就是神經特別大條,而薛紫雲雖然性格溫柔純善,對城市裏的很多東西都不太熟悉,但絕對不是神經大條的人,所以桐九非常肯定,她的實力絕對不一般。
如果連租屋那幾個人都不能再用低級蠱術對付,那神祕族人無論是要殺薛家人還是要對付他們,都必定要使用更強的手段,這樣一來,他們就能一步步摸清那個神祕族人的實力和他背後的勢力。
想到這,桐九便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只要你教會租屋那幾個人解低級蠱術甚至中極蠱術,那兇手想對付你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聽到這話,薛紫雲不由得長嘆一口氣:“我現在倒是挺想他直接來對付我的,這樣的話,起碼那5個人就可以逃過一劫了,只可惜他恐怕不會放過他們。”
桐九挺冷血地說:“你已經盡了力,他們不聽也是他們自己的命,與其唉聲嘆氣,倒不如把眼光放長遠一點。你可別嫌我冷血無情,既然那些人對你的提醒不屑一顧,覺得自己的父母就可以救他們的命,那你大可以通過他們父母的實力去評估一下這個神祕族人的實力。你不是覺得他在憋大招嘛,那正好用這個大招來測試。”
“我知道!”薛紫雲倒是很堅定地點了點頭,“他們父母的能力我都非常清楚,有幾個確實挺一般的,但有兩位實力不錯,如果是些普通的高級蠱術,在他們手上未必能討到好。”
薛紫雲的反應讓桐九非常滿意,在知道事情不能改變之後沒有傷春悲秋,也沒有情緒化地自怨自艾,更不會做無用的自我內疚和譴責,她只是很冷靜地面對這種結果,然後想辦法把結果的效益最大化。
這是一個上位者該有的本事,在大事面前永遠是理性高於感性,哪怕她非常珍惜族人,但絕不會做一些不理智的事,例如死活要救到所有人。
桐九重新換上笑顏,讚許地說:“你能這麼想就好,我還怕你不忍心看着他們死,現在會蠢蠢欲動地去到他們身邊保護他們呢。”
薛紫雲搖了搖頭:“我不會,從他們決定不回來租屋的那一刻開始就得爲自己的性命負責,他們是我的族人,租屋那幾個人也是,既然兩邊只能選擇一邊,那我肯定選擇救成功機率更大的一方。如果不選擇,那我只會被對方牽着鼻子走。”
的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經歷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薛紫雲也變得更堅強了。
【作者題外話】:求票求收藏求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