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沉浸式死亡遊戲 >第四百四十四章 解開心結
    桐九像是還沒說夠,繼續把血淋淋的事實擺了出來:“你這幾年之所以挑客人,無非是挑些不會給你帶來危險的,聽話聽指揮的人。你不是怕不能帶他們離開無人區,而是怕被他們拖累,讓你無法離開無人區。初入行時的生死一線讓你在近距離嗅到了死亡的味道,那時候還年輕,或許是生活所迫,這種害怕的感覺被你壓下了,可你兄弟的死讓你再次意識到,死亡其實離你們很近,你怕了,所以找各種藉口逃避。不過害怕這個理由太慫了,你可是這行的名人,心裏自然接受不了,於是你把兄弟當成了藉口,以此來掩飾自己的懦弱。”

    “胡說!”陳三五怒目圓瞪,忽然厲聲大吼,“誰懦弱了?誰怕了?怕我還帶你們來?”

    桐九淡淡地瞄他一眼,不屑地說:“爲什麼帶我們來,你自己清楚原因。不過是知道我們不會給你惹麻煩,不會把你陷入危險境地罷了。別忘了當初你是怎麼跟我們承諾的,說白了,其實就是不跟我們涉險嘛。”

    這次換成陳三五冷笑:“對,我這麼說有錯嗎?”

    桐九無語地看着他,一臉無可奈何地說:“我有說你有錯嗎?人怕死可是人之常情,沒必要掩飾,更沒要找藉口。怕死不可恥,這是動物的本能,天生就這樣的,何必不承認呢?你們都說在大自然面前才發現自己的渺小,既然知道自己渺小,就不要對自己提那麼偉大的要求!更何況,偉大與否都是別人給的評價,於自己而言,不過是做好力所能及的事罷了。我選擇讓你帶路,正是因爲你會怕死,怕死的人才能把我們安全帶回來,怕死的人才會讓我們遠離危險。怕死沒什麼可恥的,更無須自責,相比起來,如果你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才可怕呢!好學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恥近乎勇,明白嗎?”

    陳三五好想說,前面的都明白了,就是最後一句沒聽懂。雖然不完全聽得懂,但也知道她想要表達的意思,她說的懦弱並不是指他怕死,而是他不敢直面這種心情,選擇了逃避掩飾。她覺得人怕死是必然的,但刻意去否定這一點,甚至找盡藉口不敢面對就有些可恥了。瞭解到桐九的意思後,他才頓覺自己反應過度,完全吼錯人了。

    想到這,他便不好意思地摸着後脖子,撇過頭不敢去看桐九,吞吞吐吐半天才低聲說:“剛纔,不好意思啊。”

    桐九從鼻子中哼了個氣音來表示自己完全不在意,但這聲音很小,陳三五可能根本聽不見,不過她也不會在意就是了,反正她剛纔的話重點還是說給鍾離珀聽的。

    而鍾離珀確實在認真聽着他們的對話,而且對桐九的話也開始若有所思起來。他不由得想起早上桐九說的壇城沙畫,喇嘛之所以能把沙畫建起來,再推到,那是因爲他們有重新建起一座沙畫的能力。結合剛纔陳三五的故事,他很快就悟出了一個道理。

    人是渺小的,也有很多的不足,想改變世界,首先就得認識世界,這個世界,同樣也包括自己。只有認清自己,接受自己,才能去理解世界。當你對自己和世界有了一定的認識,那麼許多的改變、失敗、重來乃至善與惡就都可以坦然接受,不會被這些東西困擾。想到這裏,他忽然間就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好像一下子就跟自己和解了。

    其實桐九明白,鍾離珀的心結就是來源於之前研究所的那段經歷,他第一次用單純的心思去面對人性的黑暗,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的想法是如此的天真且不切實際,自己一心想要做的事,很可能只是別人追求名利的工具,於是心中便落下了一層灰。

    這層灰一直沒有人幫他拂去,而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怎麼讓內心重新明亮起來,所以他離開了那個讓他迷茫的地方,來到她的遊戲館渾渾噩噩地做着一份完全配不上他能力的工作。不再觸碰,或許內心就不會難受。

    可史提芬霍金說過,世界是從有序向無序發展的,他不去維持內心的秩序,灰塵只會越積越厚,然後內心就變得越發沉重。看到大自然後的有感而發不過是一頓宣泄,而桐九也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幫他理清心中的困惑。

    見鍾離珀在沉思過後終於露出一臉想通了什麼的表情,桐九也不禁鬆了一口氣。她無意做陳三五的知心大姐姐,也完全沒有開解一個陌生人的興趣,只是陳三五剛好說到了早上鍾離珀所說的感想,所以她才順帶引出話題,藉此再給鍾離珀上一課而已。

    放鬆了心情後,鍾離珀覺得眼前的星空變得更明亮了,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眼裏閃爍出的光芒其實和天上的星星一樣那麼的亮晶晶。

    一口氣解決了兩個人的心結,桐九也不曉得應不應該生出些許成就感。但他們接下來還要一起進入無人區深處,期間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大家相處的氣氛輕鬆自在一些,信任感強一些總歸是好事。

    三人又坐了一會兒就收拾好餐具各自洗涮睡覺去了,而這時候也終於進入了鍾離珀的另一個考驗環節。

    桐九使用的雖然是雙人式的簡易帳篷,但簡易帳篷有一個很大的特點,那就是小巧,哪怕理論上能睡兩個人,但實際上帳篷裏的活動空間很小,兩個人得挨着睡纔行。這種坑爹的感覺在鍾離珀爬進帳篷時達到了最高峯,他一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兒,睡在這裏連腳都只能勉強伸直,當他睡下後,旁邊留給桐九的位置就不多了。

    想到等下要跟桐九挨在一起睡,鍾離珀的心就無論如何都淡定不下來。周圍很安靜,任何的聲音都有種被無限放大的感覺,所以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真的跳得好快,快到就要馬上飛出來一樣。

    他安靜地直挺挺地躺在那兒,就像一個等待帝皇臨幸的妃子一樣,心情既緊張又有點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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