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羽冷冷盯着眼前的跛腳男,一隻手暗暗積蓄寒冷的靈力。

    那人暴怒之下揮拳朝她衝來,渾身帶着烈焰般的火系靈力,三星靈師對上五星靈士,她幾乎沒有勝算。

    雲千羽一個輕躍竟然直接跳到了湍急的水流之中,觸碰到河水的那一刻,奔涌的水流化爲凝凍的寒冰。

    仔細看,被凝結爲冰的只有上面一層,而剔透的寒冰之下,河水依然在流淌。

    剛剛站定在冰面上,一個火球又朝她飛來,雲千羽有些狼狽地躲開,火球上帶着的熾熱的餘溫瞬間將她帷帽下的黑紗點燃。

    火焰幾乎貼着她的腰燃燒起來,還沒等她將火熄滅,一股靈力鋪天蓋地朝她衝了過來。

    雲千羽冷靜地撫上玄暝珠,隨時做好進入裏面的準備,正當她要進入玄暝珠的時候,一道金光從手腕上迸射出來。

    隨後那道金光化爲一個半圓的護罩,靈力與護罩相撞的那一刻,巨大的衝擊一下子把她撞飛出去。

    透過金色的護罩,她看見那個跛腳的男人也在這一刻被撞飛了出去,而且他受到底衝擊似乎更加強烈,眼底滿是痛苦。

    她落地之後又被慣性帶着向後退了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子,而那個跛腳的男人卻直接被衝擊力衝出五六米遠,正躺在出口處的地上痛苦的翻滾。

    雲千羽比起他來要好很多,但巨大的實力差距還是讓她的雙腿微微打顫,帷帽垂下的黑紗依然在燃燒,雲千羽邊回頭邊解開帽子的繫帶。

    費力走回剛纔的岔道,正要拿開帷帽時,一聲巨響從右方傳來,與之一起的,還飛過來一個男子。

    一身白衣,外罩皁色大氅,青絲披散,一個精緻的面具蓋住了他的上半張臉,只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頜和一張薄脣。

    經過雲千羽時淡淡看了她一眼,好看的桃花眼裏沒有情緒,少女的臉龐在火光的輝映下明媚如春,琥珀色的眼睛倒映出燃燒着的火焰,燃燒的帷帽已經被她摘下,三千青絲如綢緞般飛揚。

    四目相望,雲千羽只覺得日月星河都失去了色彩。

    幾道靈力精純的劍氣追着男子飛來,雲千羽來不及躲開,暗罵了一聲。

    這不是純純的誤傷嗎?

    手腕上的玄暝珠再次迸發出耀眼的金光,這次的金光直接化爲一個完美的球體,把她保護在裏面。

    劍氣與光球相撞,絕大部分力量都被光球吸收,雲千羽被餘波震得踉蹌後退。

    她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在震動,特別是左手手腕,一陣酥麻,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倒去。

    正當她以爲要和潮溼的地面來個神情擁抱時,一隻強有力的手輕輕撈住她的腰,把她往懷裏帶了帶。

    清涼的檀香讓她安心了些,她擡頭看了看那隻手的主人,分明是那個帶着面具的男人。

    雲千羽想把人推開,卻發現自己連舉起手的力氣都沒有。

    玄厭感受到懷中人的動作,摟着她的手緊了緊,黑市已經亂成一團,雲千羽感覺到自己被擁着騰空而起。

    她睜開疲憊的雙眼往下看,幾方人馬正在拼殺,刀劍相撞的聲音在地下河道里迴盪,巨蛇般的河流上,燃燒的小舟噼啪作響,還夾雜着婦孺的哀嚎,那些是城南的窮苦百姓,爲求生路冒着風險來這裏討生活……

    如果說這裏原來是魔鬼交易的鬼市,尚有秩序,那麼現在,這裏已經化爲殘酷的阿鼻地獄。

    身後的喧囂遠去,眼前的世界變得安靜祥和,她又看見了月亮。

    那麼皎潔而溫柔,城南破舊的房屋彷彿蒙上一層輕紗。

    雲千羽心想:出來了,然後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悠悠轉醒,入眼一個漂亮的竹屋,房間裏只有一張竹牀,身體上的傷都奇怪的恢復了。

    耀眼的陽光透過窗戶在她的指尖跳躍,房門忽然被打開,一個農婦打扮的大姐笑道:“你醒了,餓了吧,快起來喫點東西。”

    雲千羽怔怔跟着到了院子裏,一個吸溜鼻涕的男孩愣愣地看着她。

    “你這熊孩子在這幹嘛呢?還不快去洗手喫飯。”身旁的女人扯着嗓子大喊。

    那個男孩轉身去追院子裏的一隻青松雞。

    “嘿,這倒黴孩子!”農婦領着她到桌前坐下,然後自顧自的開始嘀咕:“昨兒個你暈在我們家門口,可嚇了我一跳呢……。”

    雲千羽聽着她的話,腦海裏又浮現出黑市的慘劇,還有那個氣質出塵的男人,彷彿這一切都是她昨天躺在那張竹牀上做的一個夢。

    她接過農婦的白粥,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下。

    趁着農婦收拾碗筷的間隙,她把一個金戈放在桌上,出了屋子。

    走出院門,那個吸溜着鼻涕的小男孩懷裏箍着那隻青松雞,緊緊盯着她,好半天擠出一句話:“雞,送你!養身體。”

    她笑了笑,小男孩臉一紅,把雞扔在她跟前轉身跑回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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