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長老摸了一下長鬚：“雲天江果然還是無法勝任族長之位啊。”
“你們都閉嘴！”趙蓉幾乎歇斯底里，“你們就是一羣見風使舵的小人！”
雲千羽見他們這崩潰的模樣，心情大好：“趙夫人可莫要氣壞了身子，再過兩天，遠在東野國的玄天門可就收到消息了，你們再不趁這兩天想想辦法，雪兒妹妹在那的日子可不好過。”
聽到她的話，雲天江瞬間反應過來：“原來是你！一定是你從中動了什麼手腳！”
“你可閉嘴吧！”三長老一揮衣袖，怒火中燒：“你以爲誰都像你們兩個一樣陰險啊？”
雲千羽在心裏默默點頭，這件事確實是她做的，她確實也不算什麼好人。
“你……你……你……”趙蓉指着雲千羽，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胸脯因爲憤怒而劇烈的起伏。
雲千羽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底滿是嘲諷，要是趙蓉沒有私吞那二十多顆丹藥，她的計策還真不一定能成功，作惡了一輩子，怎麼可能全身而退。
“把夫人拉起來”雲天江一雙眼睛陰毒的盯着雲千羽，身後兩個嬤嬤立刻走上來一左一右架起趙蓉。
雲天江邁着沉重的步伐朝正堂外走去，在經過雲千羽面前時朝雲千羽看了一眼，雙眼佈滿血絲，神情陰鬱，好像一瞬間蒼老了十歲不止。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好像隨時都會撲上來殺了雲千羽一樣。
而座上的白衣少女神情自若，脣邊甚至還帶着淺淺笑意，絲毫不害怕的對上他不善的目光，嘴脣開合，無聲的說了一句：都是報應。
雲天江身後的趙蓉早就昏了過去，像一隻肥大的蛆蟲一樣被人架起，平時梳的一絲不苟的頭髮凌亂的散開，頭上金燦燦的釵子掉了幾隻，臉上胭脂眼淚鼻涕糊成一團，看起來髒兮兮的令人作嘔。
回到清霜院，還沒來得及喝口熱茶，雲三娘就找了過來幾個女奴攔都攔不住，翠微見到她這幅氣勢洶洶的模樣，一個箭步衝上去，擋在門口。
“你擋着我做什麼？”
翠微雙手張開：“大長老還是先在院外等一等，容奴婢先去通傳一聲。”
她一邊說着，一邊使眼色給一旁被嚇到的女奴，女奴心領神會，快步朝房間裏走去。
傳話的女奴還沒敲門，只聽雲千羽在裏面說了一句：“放她進來。”
聽到聲音，雲三娘朝翠微推了一把，大步走了進去。
“大長老請坐”雲千羽指了指旁邊的一把椅子。
雲三娘看到她這風輕雲淡的模樣，心裏的氣瞬間少了一半，但還是端出長輩的樣子說了一句：“今天在正堂上，人多眼雜我不好問，現在我就問你一句，這件事與你究竟有沒有關係？”
“大長老以爲呢？”雲千羽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真的是你？”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趕來的翠微給雲三娘上了一杯熱茶，茶上霧氣嫋嫋升起。
“我……”雲三娘一時語塞，她確實對雲天江和趙蓉心懷不滿。
“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讓它按照我設計的軌道走下去吧”雲千羽無所謂的擺擺手，“反正他們怎麼樣跟你又沒有什麼關係。”
“你這麼做，就不怕他們憤而反擊？”
“怕啊，但是他們要殺我，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他們怎麼敢……”
“怎麼不敢？天羅殺手的屍體還在懸崖底下躺着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雲三娘心裏一驚，她知道他們待她不好，可沒想到他們竟然做得這麼絕，只能把質問都咽回肚子裏。
“別說這個了，我託你帶的東西都帶了嗎？”
“帶了”雲三娘知道雲天江一家都是怎麼對待她的，當初她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因爲雲千羽是個廢物，如今她實力那麼強，要報仇也在情理之中，自己並沒有什麼立場勸她停手。
雲三娘手在空間手鐲上輕輕一揮，一個雕花烏木盒子就出現在她手裏。
“都在這裏了嗎？”雲千羽接過來。
“都在這裏了”
把盒子打開，裏面裝着一沓紙，雲千羽把紙一張一張的翻出來，直到挑到翠微的那一張。
翠微見了自己的身契，一時不知道雲千羽要做什麼，只好雙手緊握，緊張的站在一旁。
“翠微，到前面來。”
一直站在身後不敢出聲的翠微走到前面，雲千羽一把把兩張寫着密密麻麻的紙塞到她手裏。
“這是你的身契，我託大長老去官府把戶部存檔的那一張也拿了過來，現在全都給你，你自由了。”
“原來…原來那日你讓我去送信，是爲這事”翠微看着那兩張簽字畫押了的紙，感動得一塌糊塗。
“奴婢謝謝小姐！”她說着就要跪下來，被雲千羽雙手扶起。
“身契都在你手上了，你已經不是奴婢了，知道了嗎？”
“奴婢……不，翠微知道了。”
“別哭了”雲千羽拿出手絹替她擦掉眼淚：“這可是好事。”
“嗯”翠微高興的點點頭。
“去洗把臉。”
看着翠微走了出去，雲三娘忍不住感慨：“當初你母親身邊的大丫鬟也是自由身，你這樣倒有她當年的風範。”
“是嗎？”雲千羽想起原主記憶裏的那幾個護着自己，最後被打暈賣掉的大姐姐。
“所以你應該能理解我今日的所作所爲，他們當年把府裏的忠僕逐出府的逐出府，發賣的發賣，今天我不過略施懲戒而已，比起他們當年做的惡事可算很仁慈了。”
雲三娘低頭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我明白你的感受，這都是他們欠你的，當初我沒有保護好你，如今我也沒有立場指責你，你要做什麼就儘管去做，只是不要牽連整個雲家。”
“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會牽連到其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