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李晉開口問。
雖然他能感覺到這個老儒生處處給自己以善意，但是李晉就是想不通他爲什麼這麼做。
“姜家……大概是一個很古老的世家吧……”儒生沒有直接回答李晉的問題，反倒是說起了姜家的來歷，“老到很多人都忘記了他們的存在。姜家有種祕法，還有一個小世界。當初姜玉安能跟任重樓一較高下，並不是說姜玉安天資有多好，修煉有多苦……其實那個時候，天資比姜玉安高的人還有，比他刻苦的人更我，但是姜玉安勝在他運氣好。”
李晉不出聲，就聽他慢慢道來。
“這個世界叫菩提世界，而在姜家的後山，有一棵不知道長了多少年的菩提樹。這棵菩提樹十年結一次果，一次只結一百顆菩提子。而那裏的菩提子，可以雕刻人形。姜家有一支，他們修煉，但卻不修道，如果非得說那是道，那便是工道吧。他們天天以雕刀爲伴，目的就是把人刻得更有神。菩提世界裏五年，就等於外面的一年。每隔一年，姜家就會分配出十顆菩提子出去，都是分給他們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由雕刻大師刻成他們的樣子，然後再由懂祕法的人建立聯繫，然後放到菩提世界中。”
“什麼意思？”李晉終於是聽出了一絲味來，而且在這聽出來的味之後，又覺得有些神奇。
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的東西，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啊。
“也就是說，其實裏面的十大高手，都是姜家的人而已。”儒生一笑，“他們是分身，被姜家的年輕人派到裏面來歷練。世家大族的人都金貴，自己捨不得去外面拼命，所以就只能派些分身去拼命了。而且這種拼命不會損傷到他們的本體，同時在人死之後，他們又能拿到精魂，只要將精魂吸取，那麼之前這個分身所經歷的事情他全都能感同身受。不單是這樣，他們還能增強自己的體魄，所以對他們來說，這就是一個天大的好事。”
李晉恍然大悟，這才明白了裏面的這些事情。
“所以……這裏面的十大高手其實在姜家都有原型？”李晉驚訝地說。
“沒錯！”儒生點點頭，“你應該殺了姜晚照吧，那個傢伙在外面就叫這個名字，而且是他們姜家着力培養的人，只是可惜現在已經死在你的手上了。按照他們的計劃，姜晚照甚至能第二次取得天下第一，這麼一來，他的實力將更加強橫，到時候被外面的姜晚照所吸的時候，體魄也更加強橫。當然了，這全都被你給毀了。”
李晉嘿嘿一笑，“我當時還真不知道這件事情，要是知道了，那姜晚照可能就沒有那麼容易死了。”
儒生微微一笑，然後繼續說：“裏面的競爭非常激烈，這些傀儡雖然有意識，但是卻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而且他們被雕刻的那一瞬間，就已經被注入到只知道追求武力的性格，所以哪怕他們覺察到不對勁，可是壓力之下還是會繼續跟人廝殺。”
郭城現在的臉色已經是一片慘白了，聽到李晉說到自己，他慘然一笑說：“有什麼不一樣嗎？說到底，原來我連人都不是。”
“是不是人，其實不在於你的出身。”儒生讚許地看着郭城，“你能在這樣的規則中突破出來，已經不是庸人之輩了。只要打破這片天，你依舊是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不受人控制的人。”
郭城沒有說話，他現在根本就出不去。
“姜家歷史上，應該有不少天縱之才，姜玉安勉強算一個吧。但是他的天才更表現在他的運氣上，比如說菩提世界中的天下爭霸，他的傀儡就連續坐了二十五年！”
連續二十五年，換算成外面的話，也就是連續五年。
郭城聽到這句話之後便臉色一變，緩緩地說：“是不是叫邊無城？”
儒生點了點頭，“沒錯，姜玉安的傀儡就叫邊無城，在這個地方應該還流傳着很多屬於他的傳說吧。”
郭城苦笑一聲，這個名字在這裏大到了任何一個人都聽說過，甚至可以說是全部人的偶像。
但是誰能想到，原來這個邊無城竟然也只是一個別人的傀儡。
想到這裏郭城便有些心寒。
“姜玉安天資不錯，也夠勤奮，再加上他們姜家的資源，然後再加上這五次連霸的事情，所以很快就在姜家聲名鵲起，也終於跟任重樓打了一場。後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雖然不錯……但是離着任重樓這樣實打實打上來的人就是不一樣，最後還是輸了一場。”儒生說到這裏哈哈一笑，“今天真是有些唏噓，跟你們說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可是……”李晉依舊一本正經地看着他，“我還是不大明白，這跟讓我進這裏來有什麼關係嗎？”
“有啊！”儒生指着窗戶下邊來來往往的人，笑了笑說，“你說，我們在這裏看得清楚，知道這裏的人只是一個虛境中的人而已，那麼他們知道不知道呢？”
李晉搖了搖頭，“當然不知道，要不是您這麼說，我也不敢這麼下定論。”
“是啊，他們都不知道啊！”儒生點了點頭，又問李晉，“那麼你知道不知道自己也只是一個傀儡呢？”
李晉悚然一驚，驚駭地看着儒生。
儒生笑着看着他。
“不對，我是有父母的……我知道自己父母是誰，還有爺爺……”李晉搖着頭說。
“你不是傀儡……”儒生呵呵一笑。
李晉鬆了一口氣，要真是這麼說，他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但其實我更想讓你知道一件事情，雖然你不是別人的傀儡，但現在的你跟這些人其實沒有區別。”儒生又認真地開口，“這裏的十大高手，說到底都是韭菜，他們長成了高手的樣子，然後就等着別人來收割。同樣的，你也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