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第一次來到了他的小院，看到裏面的風景，李晉瞬間便笑了。
孔尚好像早知道他會來這裏似的，對此只是淡然一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李晉坐下。
給他倒了一杯茶，孔尚這才緩緩問：“他算是得償所願了？”
李晉點了點頭。
“其實我見過他……”孔尚嘆了一口氣，“上一次我差點出手了，就是想阻止他的想法。但是那個時候我也怕被人發現，同時也怕他不聽我的話，所以就沒有出手。”
說到這裏孔尚的臉上出現了複雜的神色。
“我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你……”李晉緩緩開口，“既然都有大輪迴，每到他們收割的時候，我們這個世界便會被重新來過，但是看你的意思，你應該活過了好多個輪迴的人。”
孔尚微微一笑，點點頭說：“可以這麼說。”
“你怎麼活過來的……”李晉沉聲問。
“我啊……”孔尚看向了天空，“第一次活過來，應該算是運氣好。我的先生將我保護了起來，然後我運氣又比較好，所以就活了下來。我記得先生曾經對我講過一句話，叫做天地滅，但傳道人依然要存在。這也就是爲什麼我能一直活下來，那些佛道大能們也是一個道理。”
“這個世界還需要你們來佈道？”李晉問。
“可以這麼說……”孔尚點頭，“其實佛道兩者，都是由天上的神仙們派下來的使者創立的，但我儒家不一樣，我們是自世間成立的，也是在那裏感悟到了世界法則的。所以我從來跟他們走的都不是一個路子，選擇也簡單多了。”
“既然你活了這麼久，我想問問你，縱橫長城在仙界算是什麼樣的存在？”李晉再問。
“縱橫長城啊……”孔尚笑了笑，“不過就是仙界跟妖界的分界線而已。”
妖界跟仙界的分界線！
當李晉聽着這番話，心裏卻有些感慨。
如果自己不是被神仙選中的人，那是不是應該都無法得知這個世界的一些祕密。
“我當初獲得異能，是不是就代表着我被選中？”李晉問。
“可以這麼說……”孔尚點頭，“甚至可以說，你父母也是因此而死的，因爲他們的命不夠硬，不能承受這樣的玉佩，所以他們很早就死了。你和你爺爺的命都夠硬，所以一直活到了今天。”
“你知道？”李晉看着他，“你一直都知道？”
“我跟你說過啊……”孔尚嘆息了一聲，“我是觀世間的野草。”
李晉用手蒙着臉。
雖然他能推演出一些，但是親耳聽到這件事情，還是讓他覺得特別難受。
原來……父母還是因自己而死的。
“從你被選中的時候，我便已經知道了。”孔尚繼續說，“我觀世間，也觀你。上邊有人在盯着你，同樣我也在人間盯着你。可以說，我是看着你長大的。只是到了後面，你的成長有些出乎天上那些人的意料，但是卻讓我大爲驚喜。”
“我可以救你的父母，但是可能這個世界會再次進入到那樣的輪迴……對於他們來說，完全可以在那個時候拋棄你，選擇另外一個。但是我賭不起……你應該知道，能躲過輪迴的人並不多。能躲過輪迴同時還向着他們反擊怕人，更少。”
李晉無法反駁他的話。
“這個世界還有多少像你這樣的人？”李晉問。
孔尚搖了搖頭，“不多……因爲這個世界容不下那麼多的人。”
李晉沉默不語。
“世界的容納是有限的，任重樓之所以會上天門，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山上已經容不下他了。”孔尚淡淡地說，“這個世界就好像是一列火車，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座位。像我這樣的人，像任重樓那樣的，這種位置更少。所以當我們的位置變得少了起來，如果我們不走，那其他位置的人就只能一直坐在那裏。我們離開了這裏，其他人才有可能接過我們的位置上去。”
“氣運嗎？”李晉問。
孔尚笑了起來，“你可以這麼理解。”
“那麼任重樓一走，誰纔是最受益的人。”
“孟綠紗啊！”孔尚微笑着看着他，“任重樓一走，最有可能接過他的氣運的人就是孟綠紗。要說孟綠紗也算是天時地利人和全都佔齊了。孟巨源讀了一輩子的書，臨到死給她安排了一樁天大的機緣。到了後來，任重樓離開山上，氣運又幾乎被她佔盡。嘖嘖，未來可期啊。”
“那我呢？”李晉再問。
“你？”孔尚搖了搖頭，又是驚歎卻又是可憐地說，“你還需要什麼氣運啊，你自己本身就是氣運啊！”
李晉苦笑一聲。
氣運本身，就是一個很不好的東西。
要不然自己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蔣安之死的時候，建議過我，讓我去找縱橫長城，他們的對手，與他們聯合在一起對付仙界。”李晉問。
孔尚淡淡一笑，“你已經有了答案，何必再問我呢。”
李晉不出聲。
“大膽去做！”孔尚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擔心這裏，只要你認爲對的事情，那就儘管去做。”
李晉點頭，問了另外一個問題，“我這種實力，在仙界如何？”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孔尚就像是一個睿智的長者，將所有事情都回答了，“斬殺三大仙君，還不能說明你的實力嗎？”
李晉有些茫然。
“你這種實力，哪怕是到了縱橫長城，也是可以橫着走的。”孔尚正面回答，“真武之境，在武道一途來說，其實已經走到了巔峯了。止境，幾乎說的就是這個了。當然了，能不能走得更遠，其實還得看你自己。”
李晉點了點頭，緩緩地說：“那麼我什麼時候上去會好一些？”
孔尚搖了搖頭，“現在不大適合，仙界這麼大動干戈地請了這麼多人下來，那說明縱橫長城的戰事並不喫緊。你要上去，那就找一個縱橫長城戰事最緊的時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