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冷笑一聲說：“要是不明白的人，還以爲你是多麼有情有義呢，但是在我眼中看來，也不過就是一個無情無義之人罷了。你這算是什麼，緬懷？就算你是緬懷，也不過就是緬懷自己而已，一個女子的一輩子就這麼毀在了你的手，你還好意思在這裏大發感慨？”
老人收回了目光，一瞬間便從剛纔那個多愁善感的狀態抽離了回來，喝了一口茶，然後淡淡地說，“你知道上一個這麼跟我說話的人是怎麼死的嗎？”
“不知道。”李晉皮笑肉不笑地說，“而且我也不在意。”
老人眯起了眼睛，身爲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守宮大妖，他自然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是什麼意思。
“剛纔那隻小壁虎說，你應該是大乘巔峯之境。”老人再次開口，只是聲音聽着有些低沉，“那隻小壁虎境界也不錯，剛剛就是大乘之境而已，所以面對着，他就只有逃跑的份。”
老人之所以跟李晉說這個，是因爲他看不透李晉。
剛纔李晉上山之時，他在上面想將李晉推下去，就是想試試李晉到底有多少斤兩，但是讓他失望的是自己那些力量在李晉的眼中根本就算不得什麼，很輕易就被他化解了，這也導致他看不出來李晉到底是什麼境界。
其實老頭自己都感覺有些心驚，這個世界，能讓他都看不出來境界的，確實是已經不多了。
李晉只是淡淡一笑，對於這個大乘巔峯之境沒有什麼表示，而是緩緩地說，“聽說你雖然是一個大妖，但是這些年來一直都是中立之姿，怎麼着，現在就算是要跟妖族站到一起了嗎？”
“那麼你又是站在哪一邊的呢？”老人看着他，開口說。
李晉想了想，“我只站在自己這邊。”
老頭哈哈大笑，“既然你都知道站在自己那邊，那麼我一個活了這麼久的大妖，站在自己那一邊不爲過吧。”
“當然！”李晉點了點頭，“一點都不爲過。”
老頭已經快要感嘆起來了，跟這樣的年輕人說話還真是爽快啊，都是聰明人，有些事情說到一半對方就能理解，確實是不錯。
“其實我有些好奇，在這裏的年輕人，先不說有沒有這麼年輕的大乘境界高手了，就算是已經老到很老了，都未必能達到大乘之境，可你又不是我們妖族之輩……”
老頭說到這裏就已經停止不說了，因爲對方知道他的意思。
“有什麼稀奇的嗎？”李晉再喝了一口茶，然後反問，“其他地方就不能出這樣的人物？”
老頭哈哈大笑，“其他地方？你是說那塊韭菜地嗎？嘖嘖，確實是出不了！”
“那麼任重樓如何呢？”李晉沒有直接反駁，而是問了一句話。
老頭的臉立刻便拉了下來。
任重樓的大名，其實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
“那麼，李晉又如何呢？”李晉再次開口問。
任重樓之強橫他是聽過的，但是李晉……確實是聽過，但是聽說只是在下面橫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老頭的心裏閃現了一絲漣漪，他猛然間就微微側頭看了一眼。
跟着，雲端處便緩緩下來了兩個仙家。
其中一位仙家一襲青衣，一手持青笛，竟然是一個仙子。
另外一位仙家手持鐵劍，劍鞘處流光溢彩，看着便不同尋常。
兩人一左一右，直接便到了來石凳處，剛好剩下兩張凳子，於是他們一人一邊，就那麼坐了下來。
很自然的動作。
老頭看中持劍仙人，緩緩地開口說，“雖然你們仙家號稱這邊主人，但是這邊大山可是我私人所有的，你們兩個這麼闖到我這裏來，算是不給我面子了，怎麼着，要開戰嗎？”
持劍仙人淡淡一笑，搖了搖頭說，“守宮，你苦修這麼些年，我們都看着。甚至這些年你就住在這裏，除了那些到你山頭上來尋死的人，你一個也都沒有殺，我們也看到眼裏。現在我們仙家正式開放了仙家名額，你要是願意，可隨我受賞。”
守宮大妖譏諷地看着他說，“怎麼着，要我做一方山神？真是笑死我了，這種神位我可不要！”、
確實是，以他一介大妖的身份，要是成爲一個山神，那不知道得笑死多少人呢。
“山神之位，只是給他們一絲希望而已，像守宮你這種大妖，自然不可能如此。仙家已經有決定了，如果你故意的話，可以封你爲真君。”
真君？
守宮眯起了眼睛。
天君之下，是爲真君。
可以說，真君已經脫離了一般的仙家了，就好像眼前這個持劍仙人似的，他也是真君，而且就是管着這裏的真君。
是爲霄河真君。
至於身邊那個青笛仙子，比真君差了一截，也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仙君而已。
守宮在那裏沉默。
“你應該知道我們的態度。”霄河真君再次開口，“我掌管這附近這麼多年，我甚至看着你守宮一步一步到了今天的地步，但是我都沒有動過手。而今兩族大戰，是不是敵人，就得看選擇了。”
守宮還是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曾經想選他們妖族，要不然那個小壁虎也不會跑到這裏來。”霄河真君一臉嘲諷地說，“現在這條小壁虎見到我來，多半是已經藏身到了這座山裏的某個小山洞吧，大氣都不敢喘出來一口。”
李晉立刻便明白了，這個人多半就是秦先生他們想要誘殺的人。
現在看來，他們的那些作爲都已經被他看到眼裏去了，只是這個仙家也太沉得住氣了，竟然動都沒有動一下。
想到這裏李晉就更是冷笑了，果然是仙家無情啊，這些人爲了引誘你出來，可不知道要殺死多少人呢，但是你們早早就知道了，竟然無動於衷。
看來啊，我殺你們這些仙家走狗，是真的沒有做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