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是這麼一個意思。”張天師點了點頭說，“你跟繆斯都是一個異數，可能是他們仙家怎麼都想不通的一個異數，當然了，也可能是真的有氣運這麼一說，所以他們既沒有能把你給拉到那一邊去，也沒有能把通天神木給種下來，反倒是成全了你。”
李晉心中有些黯然，當時看着繆斯死在自己的面前，其實李晉心中也是快要發狂了。
“那是她的歸宿，你無力改變的！”張天師認真地說，“相反，她做了一個最好的選擇，並沒有跟他們站到一起去。”
李晉可以想象，如果當初那些人下來不壓境的話，自己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到時候可能孔尚和張天師早早都會捲進來。
一步變了，那麼以後步步都會變。
“規矩，是這個世界最需要的。”張天師一臉認真地說，“這個世界有着太多的不公平，所以需要給這個世界訂立一些規矩，那些規矩，儘管不能把不公平給完全消除掉，但是卻能最大程度地保持着一種相對公平的狀態，孔尚能做的，還有我能做的，也僅僅就是這樣的了。”
李晉並沒有反駁對方，而且他也沒有辦法反駁，因爲在他的內心深處，也認同這麼一種想法。
“仙家們高高在上，把世人看成了螻蟻，而且還是隨時都可以踩死的螻蟻，然後佔據我們的氣運，從這個角度上來說，他們是最大的施害者……當然了，你到過上面，知道他們需要靈氣是因爲要對抗那些妖族人，但是那又怎麼樣呢，爲了自己的利益，就可以去侵犯別人的利益，這個道理，其實並不是那麼實在。”
李晉點頭說，“他們有自己的道理，但是我們更有着守護自己家園的道理。”
張天師再次笑了起來，“沒錯，一個人要是連家園都已經不要了，那麼他也沒有必要再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其實我有些想不通，爲什麼仙家們不跟我們一起合作……”李晉認真地說，“山下凡人這麼多，他們大可以跟我們合作，事實證明，我們只是缺少靈氣而已，如果我們那裏的靈氣跟仙界一樣那麼多，那麼大可以出現很多高手，合作對付妖界，那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嗎？”
張天師淡淡一笑，這才認真地說，“當高手很多的時候，那麼高手就沒有什麼意義了。要是大家都能修煉，而且如你所說的那樣，大家都容易修煉，那麼他們仙家的身份有什麼可高高在上的呢？有時候，他們封鎖某些東西，只是想維持自己的身份而已。”
李晉苦笑一聲，沒錯啊，確實是這樣的啊。
人也好，仙也罷，其實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所以他們寧願把大家看成豬狗，從大家的身上去要到那一些其實很小很小的東西，卻是不願意讓大家跟着他們一起有着仙家的身份，這就是他們。”
李晉深吸了一口氣，感覺今天張天師跟自己說的很多東西都已經得到了答案。
“接下來會怎麼辦？”李晉再問。
“接下來，那就讓他們打吧……”張天師淡淡地說，“仙都就在上面，他們妖族現在就能往南下，首當其衝的就是他們仙都了，他們哪怕是不願意跟妖族直接交手，但是仙都在那裏，只要他們還要一絲臉，就得跟他們交手。”
李晉點頭，這也是他的想法。
“不過，仙家不可能就這麼容易被我們耍的……”張天師又再次開口，“以他們的性格，沒佔着便宜就算是喫虧了，現在被你算計了一番，自然不會就這麼甘心的，所以我猜到最後，他們應該還會過來跟你提要求，讓你們一起參戰。”
“那麼您的建議呢？”李晉再問。
張天師笑起來，“我的建議，其實你應該很清楚，而且你的內心也都一直很清楚。”
“這不一樣……”李晉猶豫了一下，這才坦然地說，“之前，我只是替我自己做選擇，所以我可以無懼任何流言，因爲我可以承受任何的失敗，但是現在不行，我做的一個決定，影響的可能就是整個世界的人，我不敢輕易做任何決定。”
“其實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情那就行了……”張天師想了想，然後說，“他們的目的，就是將大家都弄死，不管是仙家還是他們妖族都一樣，奴役或是殺死你們，這是他們的最終目標，而我們就相對簡單多了，那就是把你們殺死，讓我重獲得自由。”
李晉想了想，最後才一笑說，“那我明白了。”
張天師微微一笑。
他們聊着聊着已經越過了大山，淌過了大江。
那些仙家們都在上面看着，但是沒有什麼人願意出手。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地方，就看到前面驀然間有兩個仙家站在那裏，正攔住他們的去路。
神都天君，碧遊天君。
李晉冷笑了一聲，“想攔住我們？”
兩位天君一臉複雜地看着張天師，然後左邊的神都天君才嘆了一口氣說，“算起來，你應該算是我們的晚輩了吧。”
張天師淡淡一笑，“三代而已。”
神都天君認真地說，“你師祖要是不叛走我們仙界，現在只怕也活着。”
“師祖當年離開的時候，一點都沒有後悔。”張天師淡淡地說，“相反，他說是人，就得有生老病死，像你們這樣活着，那纔是真的無趣。”
碧遊天君冷笑了一聲，“話說得倒還是大義凜然，他那也是沒有辦法才說的，打腫臉裝胖子而已。”
張天師淡淡一笑，“你以爲革除了仙籍真就不能長生不老了？我也活了那麼久，要按你們的說法，我也早死了，但是我也活得好好的。不但是我，你看看那些妖族人，哪個不活蹦亂跳的，也就是你們這些仙人，真把自己當成什麼好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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