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爲了妖族才太平盛世……”良久之後，章老太爺纔開口說。
李晉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說，“看來章老太爺信不過我啊。”
章老太爺淡然一笑，“你突然間跑到我家裏來，而且什麼話都不說，上來就問我這麼一句話，我沒被你嚇死，已經算是很厲害的了啊。”
李晉放聲大笑，甚至還拍了拍手，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東西，“那麼章老太爺先看看這個東西。”
那是半顆殘棋。
章老太爺愣了一下，有些不相信，呼吸都沉重了許多。
“章老太爺看看我這東西，然後再細聊……”
章老太爺突然間站了起來，看起來速度快了好多，進去一個房間，把一本不知道多久前的書給拿了出來。
他打開了古書，發現裏面竟然被挖出了一個洞，而在書洞裏，躺着半枚棋子。
黑色的棋子就那麼一下子重合了起來，看起來就是一枚黑棋。
“沒想到……”章老太爺看着這顆棋子重合，老淚縱橫，“沒想到我竟然還能等到半枚棋子……”
章老太爺在這邊喃喃說着這些話，但是李晉卻一直都靜靜地坐在那裏，也沒有說什麼。
末了，章老太爺這纔對着李晉認真地說，“原本，我早已經死心了，可能那邊早已經忘了我們了，但是沒想到竟然在今天還能等到這枚棋子，我確實是有些意外，多謝了！”
“我來問您一個問題……”李晉想了想，然後開口問，“我想知道，任重樓死了沒有？”
章老太爺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說，“我猜他應該沒死。”
“哦？”李晉挑了挑眉毛。
“如果任重樓真死了，那麼妖都不可能還這麼森嚴，你可能不知道，妖都是妖衆們心中的聖地，因爲這裏有着他們妖族所有的榮耀，如果守衛森嚴，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針對普通修者的。”
李晉明白過來了。
但同時他又有些不解，“現在妖都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了，我聽說任重樓已經受了重傷了，他怎麼還能活下來？”
章老太爺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然後纔開口說，“正如我都不知道你怎麼進來一樣，我也不知道他怎麼能活下去，但是……上一次他已經能活下來了，這一次……也不奇怪。”
李晉嘖嘖說，“這倒是有道理啊，畢竟是任重樓，可不是一般人能殺的了的。”
章老太爺苦笑了起來。
他一直都在妖都，對於任重樓這個大名自然是聽過了很多。
說實話，當初聽到一個很厲害的普通修者跑到這裏來大鬧的時候，章老太爺甚至想過這個人會不會是來找自己的。
但是一直等啊等啊……他都沒有等到任重樓來找自己，他才絕望了。
當然了，現在看到李晉出現在這裏，他又燃起了希望。
章老太爺點了點頭，“你們再不來，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撐下去了，在一個地方待的太久了，很容易就會跟當地融合在一起的……不論是誰。”
李晉嘆了一口氣，他們能堅持到現在，確實是不容易了。
“再不來，妖族真就要中興了……”章老太爺再次開口，“你第一個問題問我是爲什麼要那麼做，給他們妖族訂製那麼多的規矩，我現在可以回答你……”
李晉洗耳恭聽。
“既然從那邊過來了，總得做出些成績，這才能站得穩，要不然他們妖族又不是什麼善人，早就被他們給吃了……所以，先祖確實是認真地做實事。妖族，就好像是沒有開化的一個種族，我們既然做了，那就只能向着一個方向去，給他們一種規矩，讓他們知道一些秩序，不得不說，他們的妖皇心胸還可以，而且也很聰明，不單是用我們，也用其他人，這麼一來，在良性的競爭之下，這些改變很快就在這裏實行了。一開始，我們章家自然也在擔心，生怕有了秩序的他們更可怕，但是……”
說到這裏，章老太爺苦笑一聲，“說句很不中聽的話，在我們的心中，其實仙界根本就贏不了，在這裏的歲月裏，我們見過妖族太多的天才了，而仙界……不要說成爲仙家遙遙無期，便是一般人都沒有資格修煉的，只有他們妖族這裏，任何人……只要你有那個天賦，就可以修煉，而且可以給最好的資源……”
李晉沉默了起來，他也知道確實是這個樣子的。
“於是我就在想，那是不是我們創立起真正的秩序，那麼那些妖族人就有可能跟我們一樣，哪一天就算是仙界敗了，仙界也不會一片塗炭的樣子，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就只能開學院，在這裏講授一切可講的內容……”
“有效果嗎？”良久之後，李晉這才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在我們過來之前，整個妖都，除了那些奴隸之外，是沒有任何普通人的……”章老太爺開口說，“但是在我們章家過來之後，妖都的普通人開始慢慢多了起來……當然了，不算多，但確實是已經多了起來，只要取得妖都城籍的人，都可以放心在這裏居住，任何妖人都不能隨便將他們怎麼樣。”
“如果他們不聽呢？”李晉再問。
“先祖曾經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章老太爺認真地說，“那個時候，剛剛實行這個制度，妖皇爲了讓大家相信這個制度，特意揀了幾個奴隸，給予他們妖都戶籍，當時，整個妖都沸騰了，有幾個山澤野怪在一些妖族貴族的授意下，將其中一戶人家給活活咬死，吞到了肚子裏去，接着，妖皇就令人抓到他們，將那些個山澤野怪生生轟殺了，不但如此，背後授意他們做這種事情的一個妖王甚至都死在了妖皇的手中，自那以後，便再也沒有妖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了。”
李晉聽到之後，心裏都不知道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