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的人看沈如珏這樣配合,到底不好再說什麼,總不能再下逐客令將人從院子裏趕出去。

    這不符待客之道。

    阮岑與何明琴看到齊母的小動作,都不再繼續說什麼,全在等着王禾嬌現身。

    雲蕎心中其實已經有數,若王禾嬌真的來了,這裏將是什麼樣的場景。

    王禾嬌這個女人,她的手段多得很。

    所以當王禾嬌的人還未出現,門外便已傳來哭哭啼啼的響動時,雲蕎拼命才忍住想要翻白眼的舉動。

    這人真是處處不想着裝柔弱,進門的瞬間,直接跪在地上,滿臉淚痕。

    雲蕎看着面前這張仍帶着幾分稚嫩青澀的臉,委屈的時候將自己的小臉皺成一團,確實惹人心疼。

    齊思恆徑直走向王禾嬌,彎腰去扶人起來:“你這是做什麼?非要今日迎你過門的是我,你又跪的是誰。”

    “恆郎……”王禾嬌楚楚動人的模樣,加上這嬌媚的一聲呼喊,直擊中齊思恆的心臟,他不管不顧地將王禾嬌扶起來,護在身後,王禾嬌還在嚶嚀輕語,“你便讓我跪着吧……”

    王禾嬌嘴上這樣說,卻沒有任何要繼續跪下的意思,只在齊思恆的護佑下,在他的身後悄悄抹眼淚。

    阮岑見這妾室才露面便做出這般舉動,一時間無話可說。

    而何明琴明顯要比之前更要生氣了,指着王禾嬌的鼻子罵:“一出場就整這出受人欺負似的樣子,給誰看呢?”

    雲蕎瞧見何明琴這般模樣,又聯想起,之前她與林秀雲爭寵時,也用過王禾嬌現在所用的招數,兩相對比下來,雲蕎忍不住背過身偷笑起來。

    實在太有趣了。

    這算是小巫見大巫?

    還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按照這些方法和手段,倒是顯得何明琴更像是王禾嬌的娘。

    “嬌嬌已經這樣了,能不能對她要求不要太苛刻?”齊思恆此刻倒是很有擔當,在這方面,對於王禾嬌而言,無論是前世或者此生,齊思恆的偏愛確實值得她託付終生,“我已經說過,今日之事是我的決定,不要將氣灑在她的身上。她一個弱女子,受的苦楚已經夠多,若是你們有意見,便只罰我一個人,不要禍及嬌嬌!”

    “你現在還這麼護着她,是不打算好好談了是嗎?”阮岑也是個寵妾滅妻的主兒,自然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但是作爲阮雲蓉的生父,他又有自己的身份地位,自然不能看着齊思恆這般專寵。

    阮岑嘴上的不滿其實要比他表現出來的更大幾分,其實依着阮岑的性子,日後的阮雲蓉幸福與否,他並不在意。他只在意自己的生意,以及若是經歷過這些,自己的威望又會不會打折扣。

    阮岑的寡情,雲蕎見得太多,以至阮岑不論說什麼,在雲蕎看來都是爲了自身的利益。

    “思恆你就在那裏站着,嬌嬌你來我身邊,站在這裏。”齊母大約也看出,只要齊思恆多護王禾嬌一分,今日之事就沒那麼容易結束。

    商議過後,齊家將名下的一家商鋪轉到了雲蓉名下,這家商鋪算是齊家營收額數一數二的,而在雲蓉的名下,雲蓉又是齊家的妻子,說白了還是算是齊家的商鋪的。

    大約商談妥帖之後,雲蕎突然說了句:“既然妻妾都有了,而這妾室又算齊公子的心愛之寶,有些規矩也該早些定下。”

    “什麼規矩?”何明琴知道雲蕎從小到大鬼點子多,一聽她要給阮雲蓉出主意,母女兩個紛紛豎起耳朵聽。

    “今日是雲蓉的大喜之日,雲蓉是正妻,齊公子自然是要宿在雲蓉的房中的。”雲蕎其實打量很久,雖然阮雲蓉口口聲聲說和離,她還是期待着這件事能妥善解決,她能成齊府的主母,所以雲蕎纔會將此事挑明說,“爲了避免齊公子專寵妾室,自然要定個規矩,也得拿些東西作爲抵押。”

    齊思恆眉頭一擰,又因爲說話的是雲蕎,他又不好說什麼:“什麼規矩?”

    雲蕎將視線投向阮雲蓉的方向:“自然是雲蓉來定。”

    她自覺已經提示得夠明顯,倘若阮雲蓉不懂,那也不怪她了。

    “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夫君自然是要在我的屋中,不許去她房裏。既然你們如此對我,那便理應做好這種打算。”雲蓉看向王禾嬌的視線鋒利如刃,“雖說夫妻之事不該搬上臺面來說,但是未免萬一,還是得立下字據。無論妻妾多少,每月在我房中的日子都不能少於十五天。並且每月初一與十五的晚上都要在我這留宿。”

    雲蕎挑眉,阮雲蓉這話倒是上道,這規矩一出,王禾嬌便再也不能鬧着不許齊思恆與阮雲蓉同住了。

    一旦齊思恆同意,阮雲蓉便已經佔據有利的局面。

    “若是違反呢?”齊母問道。

    這個話題畢竟是雲蕎挑起的,阮雲蓉自然之前沒有考慮過,一時間不知該作何迴應。

    只是阮岑瞬間便想到了一個辦法,說道:“倘若做不到,缺一日,便將齊家商鋪的分成劃給雲蓉千分之一。”

    齊思恆冷峻地看向雲蕎,似乎在思索這規矩可行與否。

    大約考慮好了,齊思恆回到:“可以。”

    “如果談妥,咱們就白紙黑字寫下來,再按了手印,今日的事便算過了。等明日,我從家裏挑個會算賬的婆子過來,若是齊家怕有誤,也可以再安排一個,之後便讓小兩口自己好好過日子便罷了。”

    齊思恆在聽到阮岑要派人過來監視的時候,整個人的情緒和表情充滿牴觸,但又礙於自己的話已經說出口,只是來個婆子看着他是否能做到,再說不行,也不妥。

    雲蕎搭上沈如珩的輪椅:“若是無事,那我與夫君便回去了,天色不早,也不便在此多有叨擾。”

    “我命人將公子夫人送回去。”齊思恆還算識大體,即便如此境況,竟然還有心思安排此事。

    “不必麻煩齊公子。”沈如珩婉拒,“家中的馬車就在院外,勞煩齊公子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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