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鶴見謙被菅原戳了戳。
“啊,抱歉抱歉,剛剛小武老師說什麼了?”
“是東京啊!梟谷學院校際聯盟!我們可以去集訓了!!”菅原激動地說。
“...哦,是東京啊...封閉集訓嗎?”
“當然是了!”
“大家都想去的話就去吧。”鶴見笑了笑。
“...?”沒來得及細想這句話有什麼不太對,菅原就被澤村大地拉着聊了起來。
見大家討論得差不多了,鶴見看了看時間,站起身。
“哦?鶴見,幹什麼去啊?”
“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去跑步。”他指了指掛鐘。
“哦,原來已經這個時間了,那大家休息好了就準備練習吧!”
“是!!”
鶴見謙悄悄走出體育館,拉伸了一下就開始跑步。
兩天沒跑對於他的影響不算很大,在熬過前30分鐘後,鶴見的腳步慢慢輕快了起來。
跑步的感覺其實很舒服,腦子裏什麼都不用想,只去感受風從身上掠過帶來的一點清涼,腳踩在地上的真實感。這時候的累帶來的不是痛苦,而是一種莫名的讓他很安心的存在感。
等他跑回學校的時候,時間已經超過一個半小時了。到活動室拿了東西之後,鶴見就去了坂下商店。
“哦?小謙,怎麼這個點才結束?”烏養繫心看了看鐘。
“一不小心忘了時間。”鶴見不好意思地摸摸頭。
“先喫點東西墊墊肚子,我去給你做點飯。”烏養繫心站起身。
“不用了,繫心哥,我剛跑完,還不太想喫東西,我回去洗個澡再自己做點面來喫。”鶴見謙放下包,“需要我打掃一下地面嗎?”
“行,你打掃完就快點回家。最近快期末考試了,你不用來店裏了,好好學習,知道嗎?”
原來快期末了啊...
“知道了。”
*******
“所以,下個月的期末考試,你們沒有忘記吧?”
“!!!”
“如果有科目不及格的話,是要補習的,這個你們也知道吧?”
“!!!”
“......”雕塑日向四人組。
“影山已經沒有呼吸了!!”
“田中,西谷,別跑!!”
“啊啊啊啊啊啊!!不及格的分數是什麼!?”
“?”剛跑完步回來的鶴見謙看着面前混亂的場面,一臉疑惑。
“日,日向,不要想得這麼嚴重,應該沒關係的啦。”菅原安慰道。
“我上了高中後在60分的小測中幾乎沒有拿到過兩位數,這樣也沒問題嗎?!”
“欸?”現在震驚的不只是四個人了。
“啊啊啊啊!!武田老師振作啊!!”烏養繫心看着已經失去靈魂的武田一鐵大驚失色地喊。
“......我覺得我們要不還是放棄東京吧。”剛剛聽山口科普完的鶴見謙捂臉,“我從小到大沒聽說過這麼驚世駭俗的分數。”
......
因爲要拿東西,鶴見回了教室一趟。正走到坂下商店,看到前面四人站在店門口。
日向和影山,還有...月島和山口?這是在...
“請教我們學習啊!!!”
“!”嚇得手裏的東西都掉了。
“啊!是鶴見!鶴見,也請你教一下我們!!”日向看到他,蹦起來。
“...好,好的?”
*******
照常在樓下練了一個多小時發球,回到家後已經是九點了。
“隨便喝點東西算了...”
習慣了過點就懶得喫東西的鶴見在冰箱裏抽了支電解質飲料,邊喝邊做拉伸。
喝完最後一口,把瓶子扔到垃圾桶裏,鶴見拿了衣服就進了浴室。
脫掉被汗完全浸溼的運動服,打開熱水器,浴室內很快被蒸騰的熱氣籠罩。
“忘了這個...”感受到腿上那塊膠布因爲溼了水皺縮,逐漸失去粘性,鶴見隨手撕掉,扔在浴室的垃圾桶裏。
膠布下是一道非常平整的傷痕,傷口上的痂很薄,傷口邊緣泛着一點紅。在這道傷痕的上方,交錯着幾道跟它一樣泛着紅的傷。
——鶴見,你的腿怎麼了?
“......”
沒想到烏野的運動服原來比冰帝的短一點啊...
幸好提前去醫務室看了一下,下次要小心一點纔行...
他闔上眼,退到水下,任熱水從頭上澆下來。
指尖傳來些許的刺痛。
鶴見擡起手看了看,是一道很細長的劃痕。
“昨天打開的時候弄到的嗎...?”
當時好像確實手抖了一下。
無所謂地搓了搓傷口。
“呼...出去吧。”
*******
每天都做一樣的事情,時間總是會過得悄無聲息。
“...說好是在排球部訓練前後吧?”
“但是教英語的吉田老師不在啊...”日向嘟囔道。
“請營業時間再來光顧吧——”月島戴上耳機。
“可惡啊——”正打算離開的日向看到從門口走進來的鶴見謙,“鶴見!!救命啊!!”
“???”
“我,我試試...?”
過了幾分鐘。
“...鶴見啊,我覺得,你是不是對我們的英語水平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誤解?”
“?這個...不是小學就學的嗎?”
“!!!你上的是什麼小學啊!!”兩人崩潰。
“噗...”
“月島我聽見你在笑了...”
“那鶴見你有沒有什麼筆記可以給我們抄一下?”
鶴見謙哭笑不得地說:“日向啊...雖然我也很想幫你們...但是我從來不做英語筆記的...”
“......”幾人相視沉默。
“日向...”山口走過來。
“哦!山口,你來教一下我們吧!”
“不不不...我英語不太行啦。”他擺擺手,“我的意思是,昨天來的那個一年級經理候補不是說自己是5班的嗎,所以我想她成績可能會很好吧...”
“哦!!!原來是這樣!謝謝!!”
兩人風一般的走了,留下三個人謎之沉默。
救命啊!!最近鶴見和阿月之間的氣氛一直奇奇怪怪的...
我該說些什麼...
山口忠心裏慌得一批。
“...你從來不做英語筆記...?”月島螢不知道什麼時候摘下了耳機,轉過身。
“啊...?”鶴見謙心裏一咯噔。抽屜裏借來就沒打開過的筆記突然變得燙手了起來。
他討好地笑道,“其實...這個...我可以解釋的...”
月島一隻手放到鶴見的桌上,探身,“那你解釋。”
“......”
爲什麼事情突然變成了這樣??
看着啞口無言的鶴見謙,正打算說什麼的月島突然瞥到了什麼。
“你...手上的傷怎麼回事?”
“?”鶴見順着他的眼神低頭看自己的手,“哦,這個啊,不知道在哪裏劃到的。傷口很小的啦。”似是爲了說服對方,他把手伸到月島的面前。
“你看,馬上就好了。”
月島螢垂眼。面前的手很白,修長的手指微曲,掌心向上,露出指腹。指腹上的傷口很細,顏色已經淺淡,即便是這樣——
還是很礙眼。
“...知道了。”月島螢把面前的手推開,又推了推眼鏡,“你以爲誰都像你一樣眼睛不好,到處受傷。”
“喂,幹嘛人身攻擊啊...”
“我說的是事實。”
“是是是,月島同學果然是理性派。”看着對方突然伸到眼前的手,鶴見謙疑惑,“?怎麼了?月島同學也受傷了?”說着抓起那隻手看來看去。
“沒有啊??我真的眼睛不好??”
“......”月島螢反手握住對方的手腕,“我是要你把英語筆記還我。”
“......”兩人陷入詭異的沉默。
“哦!!月島,鶴見,你們在掰手腕嗎!!”問完問題的日向經過4班,看到這一幕,激動地扒在窗邊,“我也要!!”
兩人觸電似的鬆開手。
鶴見謙飛快地在抽屜裏抽出那本筆記遞到月島懷裏:“非常感謝!!”
月島螢正打算說什麼,上課鈴聲響起,他皺了皺眉,收起筆記轉了回去。
很快一天的課就結束了。
“阿月,鶴見,一起去體育館吧!”
“哦,你們先過去吧,我去一趟老師辦公室再過去。”鶴見站起身,雙手合十,“麻煩幫我跟前輩他們說一下,拜託了!”
“哦...好的...”山口忠看着鶴見走出教室,“最近鶴見好像挺忙的...?”他摸摸後腦勺,轉頭問月島。
“...誰知道。”
準確來說,自從那次跟青城的比賽之後,這個人就很奇怪。每天跑步的時間越來越長,單獨行動的時間也越來越多,但是又沒發現什麼具體的問題。
不過是比賽失利後的不甘心而已。
是他想太多了嗎...
月島螢揉了揉鼻樑。
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是因爲那個眼神嗎?
在他阻止鶴見砸向牆壁,對方擡起頭看向他那個瞬間。
在那雙眼睛裏,他看不見一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