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見謙仍是笑着:“畢竟時間也過去這麼久了。”
“對了,我記得你有個哥哥,他也在烏野嗎?”
“......”浮於表面的笑容終究還是消失了。
地上的落葉被冷風捲起,在空中迴旋一圈後,又落回地上。
及川徹無端地覺得有涼意滲進來。
在樹葉“沙沙”的響聲中,鶴見謙緩緩開口——
“他已經去世了。”
“!”去世了...?什麼時候,怎麼去世的?
一連串的問題涌到嘴邊,但在這一瞬間,及川徹最想問的是——你沒事吧?
這樣一句簡單的話,他卻沒有辦法開口。他不知道自己想聽到一個怎樣的答案,又或是他心裏早已有了答案。
鶴見謙收回視線,邁開腳步,“走吧,該回家了。”
及川徹停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一次次地走進黑暗中。那個背影太過瘦削,太過單薄,透着一種難以接近的疏離感。
他恍惚地想到,這裏沒變,人...也沒變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說着這種話的人,臉上帶着的是麻木到近乎冷漠的神情呢?
兩人一路無言。
一直到兩人道別的時候,鶴見謙才輕聲說:“小徹沒有必要帶着這樣抱歉的表情啦,這件事跟你又沒有關係。”
“可是我......”
“是我不好,不應該把氣氛搞得這麼僵的。”鶴見謙笑道,“今天我玩得特別開心,小徹,下次也一起出來玩吧。”
“...好。”及川徹想說什麼,卻最終沒有說出口。
“再見啦,下週考試加油哦!”
及川徹點頭,看着對方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
期末考試一下子就過了,試卷也很快批改了出來。
“好了——老師接下來就把考試卷子發還給你們——”
鶴見謙掃了一眼自己的成績,就合上了成績單。
“欸,你考得怎麼樣?這副表情不會是考得很差吧?”月島螢回頭問。
看着他略帶嘲諷的笑容,鶴見謙也揚起嘴角,“怎麼可能呢?倒是月島同學,你怎麼這麼關心我的成績啊?莫非是怕我超過你?”
“......”兩人同時冷哼一聲。
“不知道日向和影山他們考的怎麼樣了...”山口忠摸了摸後腦勺。
啊...對哦...他們...
“——啊啊啊啊啊!!明明都答對了啊!!!”是谷地同學的聲音。
“......”三人面面相覷。
感覺已經知道了什麼。
看着眼前一份21分一份38分的卷子,烏野衆人心中有一萬隻烏鴉“嘎嘎”飛過。
“不是吧?!日向你考前不是對英語很自信的嗎?!”菅原孝支一臉不可置信。
“他好像在快交卷的時候才發現答題卡上的答案寫錯行了...”鶴見謙捂臉。
“谷地同學也大受打擊呢。”山口忠在一旁說。
“影山是現代文嗎...”
“這次考試不知道怎麼的出了很多閱讀題,但影山好像和西谷一樣把時間都放在死記硬背上了,所以...”緣下力也感覺很可惜。
“要怎麼去東京呢?”影山飛雄咬牙,“跑着去嗎?”
“怎麼也得騎自行車吧。”日向翔陽沉着臉。
你們還真要去啊!!
......
“所以他們在補習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黑尾,你也別笑得這麼幸災樂禍啦...”鶴見謙捂臉。
你沒看到隔壁大地前輩臉都黑了嗎...
“啊啊啊!!女生變成兩個了!!!”山本猛虎噗通跪下。
“看到了嗎?阿虎...”田中張開雙臂,“這就是烏野動真格得實力。”
“可惡!!太耀眼了!!”
“......”
果然還是不太懂他們的交流...
“準備好之後就去體育館吧。”走在最前面的黑尾回頭,咧嘴笑道,“其他人已經全都到齊了。”
“...好。”
推開體育館的門,裏面的人紛紛朝門口看過來。
生川,森然,梟谷,還有音駒...
孤爪研磨掃了一眼烏野的隊伍:“嗯?翔陽呢...?”
“哦,說是在補習呢。”回到隊伍裏的山本猛虎回答。
“熱身結束之後,所有隊伍輪流上陣的比賽。”黑尾鐵朗解釋,“作爲懲罰,每輸一局就要魚躍繞場一週。”
“我說,上次練習賽的時候音駒有那個傢伙嗎?”菅原低聲問。
鶴見謙朝那邊看去,一眼對上一雙綠色的豎瞳。他微微一愣,是一個灰銀色頭髮的男生。
外國人...?感覺有點像俄羅斯那邊的。
“一會我跟菅原,旭,緣下,田中,月島還有西谷先上場。”澤村大地說。
“是!”
烏野的第一局練習賽對戰來自神奈川的生川高校。
“砰”
“砰”
“嘰”
“嘰”
“他們這支隊伍全部人發球都很厲害啊。”山口感嘆。
“確實。”鶴見謙緊緊盯着生川的球員,研究他們的發球姿勢。
跟小徹有些區別,但是力量還是很強的。
“西谷接的漂亮!!”
“左翼左翼!”
東峯旭跳起扣球,對面的攔網直接攔死。
“嗶嗶——”
“烏野,魚躍繞場一週!”
鶴見謙默默跟上去一起受罰。
“砰”
“砰”
“烏野,魚躍繞場一週!”
......
連輸六場後,烏野對戰梟谷。
“小謙,要上場看看嗎?”烏養繫心偏頭問。
鶴見謙看了一眼對面酷似貓頭鷹的白髮男生。
從剛剛的比賽看,他的扣球應該是這裏數一數二的了。
“好。”
“嗶——”烏野請求換人。
“哦?黑尾前輩,你認識的那個烏野的小男生上場咯!”山本猛虎注意到換上場的鶴見,轉頭跟黑尾說。
“哦喲,真的呢~”黑尾鐵朗摸了摸下巴。
“阿月,對面4號的直線球很厲害啊。”鶴見謙低聲問,“用封鎖球路的方法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