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春高預選賽就要開始了吧？”
“啊，對。因爲上次是16強，烏野應該是後天打第一場。”
“...會難受嗎？”
鶴見謙一怔，彎了彎眸子，“怎麼會呢？他們在等我回去，我也要加油啊。”
“好。”跡部景吾的聲音裏帶着笑意，“別忘了我也在。”
“嗯。”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明天還要去佐久早醫生那裏嗎？”
“對，後天就去井闥山了，佐久早醫生讓我去學校前再去一次。”
“到學校之後有什麼不舒服的要及時跟佐久早醫生反映，或者跟我說也行。”
“好。”
掛了電話之後，他擡眼看着夜空。東京的夜空沒有宮城那麼透亮，黑沉沉的，透不出一點光。他曾經很多次趴在窗邊，靜靜地看着漆黑的天空，以爲夜空本該如此。直到在宮城看到那樣璀璨的星空。
他眨了眨眼，厚厚的雲層下慢慢浮現出一顆又一顆微弱的星，自他注意到後，它們就逐漸變得更亮。
其實，他看到的一直是同一片天空啊。
*******
井闥山學院——位於東京都偏郊區的位置。
跟之前去過的其他學校不同，井闥山的環境偏靜。進校門就是中央校道，兩旁是修剪整齊的銀杏，因爲處於盛夏，葉片還是綠色，隨着風翻着一陣陣綠浪。走過校道右側的石橋，就到了教學樓，通過一道橫跨在上方的長廊連接着藝術樓。藝術樓旁就是圖書館，圖書館後方立着一座古老的紅色鐘樓。三個體育館都位於教學樓的後側。
辦完手續後，鶴見謙跟着教導主任去了教師辦公室。
“白川老師，這就是我昨天跟你說過的借讀生，鶴見謙同學。”
“你好，我是一年3班的班主任白川奈緒，之後也會是你的班主任。”白川奈緒伸手。
鶴見謙輕輕握了一下對方的手指：“您好，我是鶴見謙，以後請您多多指教。”
“白川老師，那鶴見同學就交給你了，我先回去了。”
“好的主任。”白川奈緒拿起桌上的資料，“走吧，我們先去教室裏。”
鶴見謙跟在她身後走到新的班級，簡單做完自我介紹後，班主任把他安排在了後排靠窗的位置。
“你好，我叫相馬靜也，請多多指教哦。”同桌的男生笑着跟他打招呼。
“你好。”
“鶴見君是哪個學校的？”相馬靜也很自來熟地跟他聊了起來。
“我是烏野的，在宮城縣。”
“這樣子啊，那——”
“好了好了，大家安靜一下，準備上課了哦！”
男生吐了吐舌，把書推了過來，兩人默契地不再聊天。
上午的課程結束得很快。午飯時間，在相馬靜也的熱情邀請下，兩人一起去了食堂。
井闥山的食堂不算特別大，但食物的種類很多。兩人拿好飯菜後找了個位置坐下。
一坐下手機就震了起來。鶴見謙掏出手機，是烏養繫心。
“繫心哥，比賽結束了嗎？”
“嗯，你在學校了是嗎？”
鶴見謙還沒來得及迴應，電話那頭一陣騷亂，然後就傳來一個活力滿滿的聲音：“小謙，我們贏了哦！”
“嗯，好。”
“我跟你說！我們下一場的對手是2米！2米啊！”
“？？？”
“——喂，小謙，日向的意思是我們下一場的對手有一個身高有2米。”這次換成了菅原孝支。
“噢，2米啊，聽起來很厲害。”鶴見謙這才理解了。
“是超——級恐怖啊！！”日向激動的背景音，“是我跟藤鯨合體的那麼大！！”
？？爲什麼他聽不懂在說什麼？但是——
“那又怎麼樣？只要是你們的話，一定沒問題的。”
電話那頭一時安靜。
“...是【我們】哦，小謙。”菅原孝支輕聲糾正了句，然後又恢復到平時的樣子，“不過——你說的沒錯！我們可是要進軍全國的啊！怎麼能在這裏就輸了呢！”
“哦！！”
鶴見謙笑了起來：“嗯，說得對。”
“啊，我們準備上場了！”菅原孝支語調上揚，“小謙，我們會一直贏，直到你回來！”
“......好。”
少年的眼眸彎起，脣角微勾，眼神裏閃着亮眼的光。相馬靜也一時看呆了，鶴見謙掛了電話，見他發愣，疑惑地問：“怎麼了？”
“啊！沒事。”相馬靜也撓了撓後腦勺，“我就是在想...電話那邊的人一定對鶴見君很重要吧。”
“啊！快喫飯吧！菜都要涼了！”
兩人很快就喫完了午飯。回教室的路上，相馬靜也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鶴見，你之前是什麼社團的？”他指了指自己，咧嘴笑道，“我是排球社的。”
“啊，我也是。”
“哦！！這麼巧的嗎！”相馬靜也興奮地說，“那你們應該也要參加春高吧？說不定我們會在全國大賽上見面呢！”
“嗯。”鶴見謙笑了笑。
“宮城縣啊...”相馬靜也摸了摸下巴，“哦！這麼說你們會遇上白鳥澤的牛島若利了？他可是全國三大優秀主攻手之一誒，真想跟他打打看啊......”
回想起當時去白鳥澤的場景，鶴見謙點點頭，“他確實很強。”
“不過，我們井闥山也不差的哦！”相馬靜也嘿嘿一笑，“尤其是我們的王牌——佐久早聖臣前輩！他可是全國三大優秀主攻手之一！”
佐久早？
鶴見謙眨了眨眼。
不會這麼巧吧......
“還有自由人古森元也前輩！他也非常厲害！”相馬靜也靈光一閃，“要不然，今天下午放學我帶你去參觀一下我們排球隊訓練吧！”
“啊？這個...”
“別看我這樣，我也是正式成員哦！怎麼也要讓你看看我的實力！”
全國優勝候補啊...說不定之後會是對手呢？
鶴見謙想了想，本着觀察未來對手的心思，他點頭應了下來。
相馬靜也拍了拍他，爽朗地笑道，“那就這麼定了哦！”
*******
走進最大的體育館，鶴見謙不禁在心裏感嘆。井闥山不愧是排球強校，設施齊全，環境好，排球隊的人多得一下子都數不過來。
“哦，相馬，今天有點晚哦。”兩人一進門，就有人走了過來。
“古森前輩！”
井闥山的自由人？鶴見謙默默跟着相馬靜也鞠躬，悄悄打量着來人。
古森元也挑了一下他短粗的眉毛：“這位是...？”
“他是我們班新來的借讀生，之前也是排球社的，所以我帶他來看看。”
“哦...？”古森元也摸了摸下巴，“原來如此，正好今天隊內組織練習賽，要不要來試試？”
鶴見謙正想着，口袋裏的手機震了一下，他抱歉地笑笑，抽出手機看了一眼。
古森元也感覺到對面的黑髮少年在看到手機之後氣場突然一變，然後他擡起頭問道，“聽說佐久早前輩是全國前三的主攻手？”
“啊...”他瞄了一眼縮在角落的好友，點頭，“是這樣沒錯。”
“那——我可以做他的對手嗎？”
啊...
看到對方不似開玩笑的眼神，古森元也笑了起來。
“當然可以。”
好像是個很有意思的一年級生。
“喂！佐久早！準備開始比賽了！”古森元也喊道。
佐久早...
鶴見謙順着他的視線望去，看到了站在角落戴着口罩的黑色捲髮男生。
東京真小啊......
見對方勉強邁開步子走向球場，古森元也笑眯眯地回頭看他：“期待你的表現哦。”然後也走向了那邊。
“鶴見，走吧！話說，你是打哪個位置的？”相馬靜也纔想起來沒問過同桌這個問題，卻見對方皺着眉很認真地思考了一會，然後答道：“都可以。”
“？？？”
在古森元也跟教練解釋後，鶴見謙很順利地加入了隊伍。經過討論之後，最終還是選了MB。
佐久早聖臣站在場邊，摘下口罩，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手帕仔細地擦手。古森元也走過來，“佐久早，今天來了個有意思的傢伙哦，說是要當你的對手。”
佐久早皺眉，朝對面看去，然後微微一愣。
看到他的眼神，古森元也愣了下，“你認識他？”
佐久早聖臣看着正側着身跟相馬靜也聊天的鶴見謙。換了運動服的少年露出了更多的肌膚，肌肉線條流暢美觀，沒有上次看起來那麼瘦弱。他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對方的後頸，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那顆紅痣。
他猛地收回視線，手指無意識地搓了搓：“不認識。”
古森元也察覺到了什麼，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教練已經喊道，“別磨蹭了！準備開始！”
雙方的人聞言紛紛站好位置。
MB嗎......
佐久早聖臣看到對方的站位。
鶴見謙輕輕闔眼，緩緩吐出一口氣，隨着裁判一聲哨響，他倏地睜眼。
比賽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