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里對尋常人來說或許頗遠,但對宋長安來說,只消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後,宋長安看見不遠處的驛站。
這四周非常空曠,說是荒郊野外也不爲過。
驛站在此處聳立,門口懸着亮堂的燈籠,在一片漆黑中散發着微光。
宋長安幾個閃縱便趕到近前,觀察起驛站。
驛站共有三層,像極了平常住客的酒樓。
門前拴着幾匹馬,還有兩個官兵模樣的身子筆挺地看守驛站大門。
宋長安來到驛站門口。
“什麼人?”
兩位看門人看見宋長安,立刻手掌握住刀柄,警惕地喝道。
“兩位官爺別誤會,我有事找驛長,還請麻煩代爲通報。”宋長安抱拳。
“去去去,驛長不在。”
其中一人不耐煩地揮揮手。
“事關奉城邪靈災禍,二位莫要誤事。”宋長安皺眉道。
“奉城邪靈禍事?”
兩人眉頭微皺,狐疑地打量宋長安。
“武驛長的確不在,要明日才能回來。你若非要見他,可以在驛站等他。”其中一人道。
明日才能回來?
宋長安心中一緊,那邪靈禍事就又要往後拖一天了。
每多拖一日,就會有衆多百姓犧牲。
但現在除了等武驛長回來,也沒別的辦法。
“那麻煩二位安排房間了。”宋長安微微抱拳。
“嗯。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去安排。”
看門人說完,匆匆走進驛站內安排。
宋長安站在門口靜靜等待。
這時。
“吁噓。”
一陣馬蹄聲傳來。
宋長安順着聲音看了過去。
五個穿着黑色飛魚服的人騎馬而來。
鎮邪司的人!
宋長安目光一凝。
爲首之人五大三粗,身材頗爲雄壯。
他們胯下馬匹也不似尋常馬匹,渾身腱子肉,十分壯碩,要比尋常馬匹高達許多。
粗獷大漢翻身下馬,同伴也跟着下馬。
大漢來到門口,掏出一枚令牌給看門人看。
“去,給我們準備五間房,今晚我們在這裏歇歇腳。”
“是。”
看門人應聲,立刻進去準備。
粗狂大漢帶着同僚徑直入內,沒有在意宋長安。
宋長安也沒在意他們。
鎮邪司的高手遍佈王朝,他們在鎮邪司的驛站落腳很正常。
等到安排房間的人折返回來,跟着上了三樓,在拐角處的房間裏住下。
時間流逝,傍晚時分。
驛站的下人送來飯菜。
宋長安剛拿起筷子喫一口,就被難喫到皺眉。
“好生難喫的飯菜。”
宋長安咀嚼兩口,實在難以下嚥,將其吐了出來。
“超凡修士的口味都這麼奇特嗎?”
宋長安皺眉,放下筷子回到牀上。
與此同時。
驛站一樓。
下午宋長安見過的魁梧大漢一行人坐在桌邊,眉頭緊蹙。
他們一行五人,此時只剩下四人。
“怎麼回事?一個大活人怎麼會就這麼不見了呢?!”魁梧大漢疑惑道。
“奇怪,阿旻方纔明明就是出去上茅房,怎麼會找不見人了。”
身穿飛魚服的女子黛眉緊蹙。
“他會不會是出去了?”
“不會,他如果有事需要外出這麼久,一定會告訴咱們的。”
四人有些焦急,剛剛他們把整個驛站都找了一遍都沒找到人。
魁梧大漢冷着臉問看門的人。
“確定。下午沒人出來。”看門人肯定道。
四人中的女子倒是忽然想起來什麼,她問道:“今天下午我們來的時候,門口有個年輕人,你們可還有印象?”
女子這麼一說,其他三人就想了起來。
“當時好像確實有人在門口。那人是誰?”魁梧大漢看向兩個看門人。
“那是奉城來的,找驛長有事。驛長不在,我便讓他在這裏暫住一晚,等明天驛長回來。”其中一個看門人如實道。
魁梧大漢與女子同僚對視一眼。
“這人或許知道,我們去問問。”
“嗯。”
大漢頷首,立即起身。
片刻後。
“咚咚咚。”
宋長安門被敲響。
“誰?”
宋長安瞬間警惕。
“咳咳。小兄弟,我們是白天來這裏借住的人,白天我們擦肩而過,你還記得嗎?我找你有些事想問一下。”
門外傳來大漢粗獷的聲音。
是他們。
宋長安想起白天的那批人,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開門。
“找我什麼事?”宋長安問。
近距離看到魁梧大漢,宋長安這才發現對方比自己高了一頭,肌肉碩大,兩顆胸肌幾乎要比他頭還大。
“小兄弟,冒昧打擾一下,有沒有看到和我們一起來的同伴?”
粗糙大漢開門見山直接說明了來意。
“沒有。”
宋長安搖了搖頭。
“那下午你有見到什麼人出入驛站嗎?”魁梧大漢再問。
“沒有,我一直待在房間裏,不曾出去。”宋長安再次搖頭。
魁梧大漢聞言,又上下掃視宋長安一番。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小兄弟了,告辭。”
大漢說完轉身離開。
宋長安重新關閉房門,腦海中多了幾分狐疑。
他們的同伴不見了?
怎麼回事?
但他並未多想,回到牀上後,他看着手腕上的灰暗印記,心裏升起一股惴惴不安感。
這裏距離奉城五十里,還會有邪靈追來嗎?
與此同時,驛站一樓。
大漢走了下來。
“怎麼樣?那小子有嫌疑嗎?”女子走上前問。
大漢搖搖頭。
“這小子應該沒有說謊。而且我看他氣血充沛,應該是個普通的習武之人。”
“還沒能力奈何的了阿旻。”
女子聞言,並未立刻說話,而是看着大漢微皺的眉頭,等待大漢繼續說下去。
“那小子惹上麻煩了。”
大漢表情凝重起來。
“他身上有陰種的氣息。”
“什麼?!”
女子掩嘴,神情詫異。
……
夜漸漸深了。
宋長安盤膝坐在牀上,浮屠心法一直運轉着。
他一直注意着驛站是否會有異常現象。
但除了大漢走後又在驛站來來回回尋找同伴外,驛站沒有其他動靜。
甚至可以說,
驛站安靜地出奇。
“呼!”
不知何時,窗外颳起了森冷的風。
樹葉沙沙的聲響從外面傳來。
宋長安打起十二分精神警覺,以防真有邪靈追殺過來。
忽然,
他體內的氣機沒有任何預兆的悸動起來!
“有情況!”
宋長安陡然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