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成爲哥哥,奶斑笑容多了不少。
泉奈弟弟很快就渡過了蒼介說的“猴屁股”時期,變得跟雪糰子一樣可愛,頭髮跟自己很像,總是亂翹着,大眼睛黑溜溜的,像母親從雨之國帶回來的葡萄。
最重要的是,泉奈弟弟好像特別喜歡他,每次看到他來了,就會手舞足蹈“啊啊”直叫。
伸一個手指逗泉奈弟弟,弟弟就會攥得緊緊的。
天使!!!
奶斑被大哥、二姐“傷害“了無數遍的幼小心靈得到了治癒。
洗澡的時候,蒼介那傢伙說什麼模仿水遁,將一桶洗澡水玩得所剩無幾,連累他一起捱罵。
奶斑想想弟弟,沒有生氣。
訓練的時候,因爲大火球吐得又大又好,被姐姐的小夥伴們圍觀、揉腦袋。
奶斑想想弟弟,沒有生氣。
抓狐狸第n次失敗,還不小心踩到上次的陷阱弄得一身泥。
奶斑想想弟弟,還是沒有生氣。
等到奶斑按照母親的要求,陪弟弟玩耍的時候,忍不住說出內心深處的期盼:
“泉奈,快點長大,我們一起收拾蒼介那傢伙!”
“泉奈,快點長大,你的頭髮跟我一樣,二姐不能只摸我,不摸你。”
“泉奈,快點長大,我們一起抓狐狸。給母親做狐狸圍脖!”
弟弟!快點長大!
你哥我需要你一起對抗這個充滿煩惱的世界!!
聽懂奶斑所有碎碎唸的奶泉:“………………”
是他死太久記憶過於久遠不記得了,還是什麼其他原因。
總覺得,這個斑哥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
奶泉試圖用他宇智波二當家的智慧去發現真相。
可嬰兒的身體沒法讓他當大偵探,甚至於多思考幾分鐘,整個人都困得跟什麼一樣,哈欠連天,被母親餵飽之後,聽着陌生又熟悉的哼唱,光速進入嬰兒般的睡眠。
“泉奈好像特別喜歡睡覺呢。”
奶斑看着真理懷中睡得香噴噴的小嬰兒,不由自主放輕了說話的聲音。
真理停下輕拍襁褓的動作,將泉奈放到搖籃裏,掖好小被子:“小寶寶多睡覺才能長得快,我想泉奈肯定迫不及待想要長大,跟斑一起玩了。”
奶斑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嗯!”
不愧是我的弟弟。
光遙拿着一把木梳,跪坐到真理身側,眼中滿是雀躍:“母親,我幫你梳髮。”
真理解開束髮的木製髮簪,一頭如瀑黑髮頓時垂到背上,然後笑着對女兒說:“上次的大辮子很好看,光遙的手越來越巧了。”
被母親誇獎的小姑娘開心地笑了笑,然後提出這次的設計意見:“這次我想試試五股辮!”
真理鄭重其事點頭:“那就拜託了!”
“泉奈喜歡睡覺,光遙喜歡啃腳丫子,還兩隻□□換着啃,斑的話,我記得特別喜歡尿,換尿布都換不贏。”
蒼介正在給他的武器保養,武士刀、手裏劍、肋差,鐵蒺藜,一個不漏,支着耳朵聽完母親和兄弟的聊天后,插了句嘴——作爲掌握弟弟妹妹黑料最多的長子,蒼介表示這話題我熟。
他這話一出,光遙給真理梳頭的動作停止了,看着弟弟睡顏的奶斑身形僵硬了。
一股股黑氣從兩人身上冒出來。
“宇智波蒼介!!”x2
蒼介無辜臉:“我對天發誓,絕無誇張。”
就算是事實,也不用你現在說出來!——羞紅了臉的姐弟倆心聲迅速同步。
光遙:“斑,去揍蒼介,我給母親梳完頭髮就過來。”
奶斑:“這還用你說。”
三頭身的小傢伙抄着手邊的蕎麥枕就衝了過去。蒼介左躲右閃,他剛保養好的武器還未來得及收,一下子沾了不少飛出來的蕎麥殼。
蒼介:“不要過來啊!!我剛弄好的!”
奶斑:“管你!”
很快,結束梳髮的光遙也加入戰鬥,堵着蒼介用枕頭砸。
蒼介:“母親!救我!”
真理微笑着提起放着泉奈的搖籃,十分貼心地將房間的門拉好,“你們好好玩~”
“啊啊,不要打頭!會變笨的!”
“蠢死你算了!!”
哎呀呀,搞不好明早的訓練都要請假了。
【85】
又一次從真理身邊醒來,奶泉有些怔然。
上輩子,泉奈對母親的印象非常淺。只記得母親很少笑,總是一副愁容。
後來長大了一點才知道,母親的親人全都死在戰場上。憂思過重導致母親的身體一直不好。
而大哥的戰死成爲壓垮母親的最後一根稻草。
一場秋後的風寒,母親便走了。
尚未體味母親這個詞所帶來的意義,就驟然失去。
這讓彼時年歲尚小的泉奈對於母親去世這件事,並沒有太大感觸。
父親和斑哥替代了母親,給了他全部的愛。
然而眼下,奶泉靠在真理懷裏。
好聞的氣味、穩定的心跳、合適的體溫層層包圍着他。
放鬆又舒適,溫暖又心安。
這種略微新奇,卻也無比美好的感受,全都來自於對泉奈而言曾經無比陌生的——
奶泉擡眼看向就算睡覺也將他圈在懷裏,保護意味明顯的真理,伸出小手輕輕摸向女人的臉龐。
母親。
“泉奈?”小傢伙的動作一下子驚醒了淺眠的真理。
起身檢查了一番,發現無事發生,真理便將他抱到懷裏,安撫地輕拍:“乖,天亮了再去找哥哥姐姐們玩。”
被真理這麼一拍,奶泉覺得睏意又涌了上來,下意識朝真理身側拱了拱,慢慢閉上眼睛。
一個輕輕的吻落在奶泉額角,“媽媽在這裏,不用怕,睡……”
伴隨着真理輕柔得不可思議的呢喃,奶泉再次墜入夢鄉。
媽媽,很高興能再次見到您。這一次,希望您能夠開心起來。
“泉奈睡着了。”
“嗯,休息。”
“族長大人,現在有時間了哦~”
“……真理,你不要睡了嗎?”
“白天睡多了,現在睡不着呀~”
記着讓母親開心,讓父親多注意母親身體的奶泉,在迷迷糊糊間被壓得很低的說話聲吵醒了。
一睜眼,奶泉覺得自己應該是在作夢。
如果不是夢,那麼眼前這個一臉溫柔將他哄睡,現在卻揪着父親領子,將父親推到牆邊親吻的女人肯定不是病弱的母親。
這個臉上冒着可疑紅暈、扶着母親的腰不鬆手的男人,一定不是自己那個威嚴不苟言笑的父親。
嗯,一定是夢,沒錯,就是這樣。
奶泉閉上眼睛,如此告訴自己。
這麼反覆催眠下,奶泉屏蔽了一些奇怪的聲音,睡着了。
次日。
在一片熟悉的盔甲撞擊聲,以及刀劍入鞘的聲音中,奶泉慢慢睜開眼。
抱着弟弟的奶斑趕緊喊道:“母親,泉奈醒了!”
一個黑衣紅盔,長髮高束的身影逆光走來。
有那麼一瞬間,奶泉彷彿看到了斑哥的身影。
誰知,等來人走近。
奶泉猛地瞪大眼。
母親?!
真理看着幼子本就大的眼睛猛地一下睜得更大了,低聲笑起來:“是不是覺得媽媽穿一身很帥?我也覺得呢,泉奈真有眼光。”
奶泉:“??”
穿着黑色中衣的宇智波田島從屋裏出來,將手中的焰團扇交給真理,囑咐:“有你在我放心,不過,還是不可大意。”
真理眼睛一亮,接過焰團扇開心扇了扇:“知道了,愛操心的族長大人。”
那個在他一歲不到就去世的母親,現在穿着盔甲拿着焰團扇要去戰鬥?
說好的病弱呢??
然後,不等奶泉回神。就瞧見父親走到母親身邊,擡手捂住斑哥的眼睛,在斑哥:“父親?”的疑問聲中,吻了吻母親的面頰。
“祝君武運昌隆,平安歸來”
“好~”
奶泉:“???”
這是他那個冷酷、狠厲的父親??
奶泉瞳孔地震,三觀粉碎中。
斑哥有點不太對勁,怎麼母親、父親也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