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阮小姐?”
溫跡蹙起好看的眉,細細思忖一番。老實說,他對另一位沒有印象。無所謂的人,他是不會記着的。
“但是,這位阮小姐爲什麼對你下毒呢?”
阮念念:“這個嘛,其實我也不能確定……”
阮念念開始在腦中覆盤。
晚宴上,她喝下了阮卿卿遞過來的毒酒。
但她喝下之前,兩人的酒杯被交換。
等等,這是盲點啊!
所以阮卿卿其實是想自己喝下毒酒?!
阮念念幽幽地問:“溫公子,你覺得是誣陷別人簡單,還是裝作被別人陷害簡單呢?”
溫跡淡笑:“當然是後者簡單,這可不是什麼清者自清的事,就算日後能查清,也將費一番心力。”
沒錯,事實就是如此。
阮念念感到有些後怕。
若是阮卿卿成功地誣陷了自己,加之,自己原先就名聲不好。
阮宴偏偏又如此嚴格,大罰一頓都算輕判,最有可能的是直接被逐出家門。
逐出家門,那可就是原作劇情了。
等一下。
她腦中突然升起了個可怕的想法。
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阮卿卿知道了原文情節,但因爲自己到來破壞了一切,所以在試圖扭正情節。
可是……
阮念念沉沉嘆了口氣,整個人虛脫地靠在了牀邊,喃喃道:“跟雙面人處可太難了……”
“雙面人,什麼意思?”溫跡俊美的容貌染上微微的疑惑,比平日清冷優雅的氣質多了一絲可愛。
“嗯……雙面人就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
阮念念也沒多想,就給他解釋起來,“就是表面對你笑眯眯的,但是背後會對你痛下殺手的,用笑容僞裝着自己。”
她看完了整本書,都看不出阮卿卿是這樣的人。
溫跡長睫顫了顫,沒來由地有些緊張。
她描述的這類雙面人,和自己很像。
雖然知道說的不是自己,但爲什麼心中會升起緊張和心慌呢。
溫跡皺起眉,細細想着自己的反常情緒,爲什麼?
若是平日的阮念念,或許會意識到這話CUE到了溫跡,可能會刺激到他。
但阮念念正處於被女主陷害的emo中,消沉得沒辦法觀察別的事情。
如果這樣,阮卿卿就站到自己的對立面了。
畢竟她要維持劇情,而自己要改變劇情。
想要當一隻鹹魚好難。
阮念念輕輕嘆了一口氣,衝溫跡微微一笑:“我這可是失聯一晚,得趕緊回去纔行。”
溫跡依舊坐在牀邊,手指微微蜷着,似乎還在思索他的反常。
直到阮念念走到門口,他才突然回過神,連忙走到她面前:“年姑娘慢走。”
“謝謝你昨天的照顧和收留。”
阮念念彎起眉眼:“我先走啦,你注意好身子。”
“……等一下,年姑娘。”
一陣冰涼從指尖處傳來,是溫跡突然拉住她的手,動作小心翼翼地,只是用指尖纏上她的指尖。
“什、什麼事?”
溫跡的臉色蒼白,但還是美的驚人。
他挽着淡淡的笑,聲音很輕:“那年姑娘對這類雙面人,會深惡痛絕麼?”
原來是問這個啊,這麼一說阮念念又EMO了。
她嘆了口氣:“當然不會喜歡啊。”
她腦子直,不習慣彎彎繞繞的。
跟雙面人相處真的很累,還不如直接展現真實的情緒,討厭或是喜歡,她都可以接受,畢竟養生大法裏寫着,不要試圖讓世界上每一個人都喜歡你。
阮念念走後,溫跡仍站在原地,陽光灑下,他卻埋入了黑暗,顯得蕭條。
走出煉藥閣大門時,黃艾前突然叫住了阮念念,皺着眉:“老妹,你怎麼呆了這麼久?我差點就要進去尋你了。”
“噢這個啊,太困了就睡過去了。”
黃艾前的眼中閃過微妙,他默了會,道:“知道了,我會好好看着他的。”
“嗯,謝謝黃大哥。”
黃艾前看着阮念念的背影慢慢遠去,目光中染上一絲複雜和讚許。
他背過手,微微搖頭:“真是勇敢的女子,不過這注定是一場艱難、無疾而終的感情吧。”
他早看出來了,這老妹根本不是來下藥的,很可能是對這位煉藥者我產生了情愫。
十七八歲女孩子,很正常。
他猶如滄桑老人般嘆了口氣:“唉——”
他也見過愛上煉藥者的弟子,但最後被門裏發現後,弟子因爲觸犯門規被燒死,而煉藥者選擇了服毒自盡。
他擡頭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生命呢脆弱,愛情呢容易令人神傷。”
“——只有錢纔是永恆的!”
阮念念回到住所,秋菊就撲了上來,神色焦急道:“你終於回來了!昨晚你去哪了啊?我昨晚都沒睡着覺,在屋外守了一晚,又怕私自去找你惹出什麼麻煩……”
“沒事沒事啊。”
阮念念拍了拍她的肩,安撫道:“是晚宴太晚了,我便在爹那裏住了晚。”
“……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秋菊長舒一口氣,又神采奕奕地說道:“門主最近對念念真是關懷有加,昨日他還送了幾件漂亮衣裳過來。”
阮念念有些驚愕:“送衣服?”
“對,這還是第一次呢!我看了下,都是極好的材質,很符合念念以前的風格。”秋菊說着就要拉着阮念念去看。
不知道是不是父女的原因,阮宴的好感度漲幅挺快。
在好感度升高後送裙子,而且是符合原身喜歡的品味風格。證明也是把女兒放在心上的吧。
只不過之前嫌隙太大,雙方都有誤會和硬脾氣,就越走越遠了。
“咳——咳。”
門外突然傳來男子的咳嗽聲。
阮念念回頭一看,門外站着位高瘦的男子,她驚訝:“陸公子?”
陸延寧又換回了華麗惹眼的風格,只不過不知爲何,今日他的臉色有些憔悴。
他大步流星走進來,轉頭跟秋菊說了句:“泡壺熱茶,阮念念你跟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