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念擡起自己的手,溫跡的手腕也被迫跟着帶起來一些。
她晃了晃,手銬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漂亮的眼眸中有狡黠閃過:“這樣你就暫時甩不開我了,無論你跑到哪裏,鑰匙我丟了。”
原來是不想讓自己逃走麼。
溫跡無奈地笑了笑。
她大概不知道,這類手銬是魔族用法力製成,那他作爲魔族魔尊,解開它當然是不費吹灰之力。
但他忽然想逗逗她。
溫跡裝作苦惱地皺起眉頭,清潤好聽的嗓音帶着故意的逗弄,“確實是,但是……”
阮念念連忙問:“什麼?”
溫跡不疾不徐地道:“無法解開的話,那麼,一日喫喝行住都必須一起了,我倒是沒關係,就是……”
他撩起眼皮,好笑地看着她。
果不其然,腦中瞬間閃過各種不健康畫面的阮念念,白皙的皮膚染上了緋紅,表情是又尷尬又促狹。
溫跡雙目將這可愛的表情捕捉了去,脣角漸漸揚起笑意。
“所以,這手銬還是解……”
此時,女子清澈的聲音響起,聲音小,但是堅定。
“我是來找你的,這點事不算什麼,最重要是找到你就好。”
溫跡緩慢擡眸看她。
“而、而且……”
阮念念難得卡殼,說話也沒什麼底氣,臉倒是更紅了,帶着自暴自棄的意味。
“反、反反反反正那種事都做過了,又不是沒看過,不會因爲這種事,便鬆開的。”
溫跡怔了怔,臉色變得複雜起來。
這對他來說,是段不可提及的悲慘往事,有關自尊。
他沉默了很久,才問道:“那晚,已經是你了?”
他的意思是不是原身,而是現在的阮念念。
“嗯,我也沒辦法,如果那時不幫你解藥,你就中毒死定了。”
這算是他們第一次開誠佈公地談起往事,阮念念舌頭有些打卷。
溫跡愣了愣,目光沉沉,道:“你當時……不是想要羞辱我麼?”
“羞辱?!”
阮念念瞪大眼睛,聲音也擡了幾度:“你笨啊,那時候不解藥你就死翹翹了!”
溫跡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目光復雜地看着她。
見溫跡不回答盯着她看,她有些慌張,支支吾吾繼續道:“就、就當作一夜情就好了,反正都是第一次,你也別往心裏去,又不虧是吧。”
下一秒,手腕驀地被反扣壓到牆上,而面前男子欺身而來。
“幹、幹嘛。”
溫跡微微一笑,隨後阮念念感到額心落了一片柔軟,轉瞬即逝。
突然親了……?
阮念念瞬間愣在原地,有股熱氣直通腦門,她有點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口=!!”
“沒什麼,我很高興。”
溫跡目光閃動着,聲音有些喑啞,猩紅的雙眸帶着一絲繾綣。
“你是爲了救我。”
阮念念嚥了口唾沫,不知道該說什麼。
溫跡眉眼一彎,先行站了起來,溫聲問:“先回去休息吧。”
“噢、噢……”
阮念念問:“是回你的宮殿嗎?”
兩人的氣氛又陷入莫名的僵硬。
溫跡垂下眼眸,臉上染上淡淡的陰霾:“你已經知道了。”
知道他已經墮了魔。
阮念念:“嗯。”
“抱歉,我沒遵守承諾……”
話沒說完,他便感到掌心有一隻溫熱的手慢慢貼上,然後扣緊了他的手。
他的身子僵了僵。
“我是來找溫跡的,無論他變成了魔尊還是變成誰,都沒關係。”
阮念念目光閃閃地看着他,換上雀躍的音調:“宮殿很大嗎,殿下?我還沒見過魔尊的宮殿呢!”
溫跡目光泛起波瀾:“嗯……還行,明日,帶你去逛逛。”
“好啊。”
他長袖一揮,面前空氣中瞬間破開一道結界。
阮念念突然想到:“對了對了,那個刺殺的組織,要不要……”
“不值一提。”
溫跡道。
只有像阮念念纔會傻乎乎的跑進去,急急地給他通風報信。
想到這,他心頭一動,握緊了手中嬌小的手。
阮念念不知怎麼了,今晚的心很容易就被挑撥。
只是被淺淺一拉,她的心又跳得很快了。
因爲現在是魔界的晚上,溫跡直接把她帶回房間休息,並找了醫師給她看病。
魔族醫師擁有着無論人族、還是仙族魔族都一樣的氣質,看上去一臉慈藹,仙風道骨。
直到知道阮念念沒事後,他才放了心,遣退了他。
而阮念念在細細觀察着這位魔族新王的房間。
第一感覺就是死寂,屋中不僅擺設少,氣氛也很孤寂。唯一的光亮,就是從窗外透出的紅色月光。
唯一的擺件,就是自己曾送給他的東西,各類奇奇怪怪的,一個也沒丟。
阮念念是又難過又高興。
她要來了幾根燭火,然後在屋中點上。
暖黃的燈光籠罩了整個房間,當屋中終於多了些光亮,阮念念也能仔細看眼前的人。
他清瘦很多,不僅是變得猩紅的雙目,眉心的魔紋也變得鮮紅。整個人多了些凌厲和邪氣。
但他的目光看着自己時,依舊柔和。
“怎麼了?”
“沒什麼。”
溫跡看着閃光的燭火,聲音有些自嘲:“墮入魔族,長相會有所變化,嚇到你了。”
“不、沒有嚇到,是你瘦了。”阮念念說,“沒有好好喫東西嗎?”
溫跡不知怎麼回答。
何止是沒有好好喫,基本上是嚥下兩口,不死就成。
阮念念託着下巴,“看來又得重新養了。”
真不省心。
這時,有位魔族侍女進入,恭敬地俯身道:“殿下,請問是否要更衣沐浴。”
溫跡頓了頓,看向阮念念。
阮念念:“看我做什麼!”
溫跡晃了晃手中的手銬,邪氣一笑:“這個。”
總覺得他在逼自己解開手銬一樣。
阮念念不服氣地拍了桌,誓不認輸,“洗!怎麼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