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雙目突然一陣昏旋。
她兩眼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第二日,阮念念從昏沉中醒來。
“香人!你醒啦!”
阮念念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對上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松鼠毛茸茸的大尾巴高興地晃來晃去。
“烏照?”
阮念念坐了起來,揉了揉太陽穴,“昨晚發生了什麼?溫跡呢?”
烏照垂下尾巴,低落地告訴她。
原來,昨晚溫跡帶昏迷的阮念念回來後,便也暈了過去,現在還沒醒。
烏照鼓着嘴道:“昨晚他回來時,臉白得可怕。”
阮念念翻身下牀:“我去看看他。”
阮念念正巧看到醫師和雲洵一起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兩人不時還在低語。
雲洵雖跟人家打了一架,但有事是真幫,每次生病時都會照看。
“醫師大人,雲洵。”
阮念念跑過去,焦急問道:“他沒事吧?”
醫師和雲洵對視一眼,緩緩道:“姑娘你應該瞭解,這是殿下的老毛病了……”
“可是以前明明是一月才發作一次的啊。”
醫師像是不敢置信:“你已經知道血契?”
這可是魔族的祕密。
阮念念點頭,“我各方面都查到一些,這……是玄天門給煉藥者下的毒,爲來束縛他們的。”
“你誤會了,人族哪有這麼強的力量。”
醫師緩慢地搖搖頭:“其實,這是魔族給予的詛咒。”
“魔族的詛咒?”
醫師說,早在很久之前,玄天門就與魔族簽訂了契約。
玄天門希望徹底控制煉藥者。
魔族答應了,並製造出了血契。
每月必須服用劇毒藥物,不然疼痛難忍。
要解開血契,需要殺掉與之聯結的人。
但天生邪惡的魔族,怎麼讓你如此輕鬆如願。
他們在血契裏,多加了一層罪惡的心思。
若兩人關係越密切,甚至相愛,這份痛苦,也會讓另一人承受。
痛苦難忍的兩人,想要不痛苦,有兩種辦法。
一是殺掉對方。
二是一起死。
這纔是魔族內心深處最卑劣的目的。
看兩人相互殘殺,或是悲哀地走向生命盡頭。
阮念念不敢置信。
若是同時痛苦,那不就是……
自己?!
不對,自己不是因爲生命值綁定才……
系統自豪叉腰:【親親,我們是有參照原文設定哦!!】
阮念念:“……那你怎麼不早說!”
系統無辜:【你也沒問啊。】
阮念念:……
雲洵走到她面前,出聲道:“念念,你看上去不對勁。”
“我沒事。”
阮念念嘆了口氣,幽幽地望着天空道,“只是在想我這麼貪生怕死的人,該怎麼做纔好呢。”
是啊,該怎麼做纔好。
阮念念在牀邊一直待到晚上,溫跡才悠悠醒了過來。
他撐起身子,長髮垂落,漂亮眸子仔仔細細地瞧。
哪有病人一醒來先關心別人的。
阮念念心情複雜,無奈笑了笑,慢慢倚進了他的懷中。
溫跡動作溫柔地摸着她的頭髮,“怎麼突然這麼粘人。”
阮念念埋進他的頸窩,身上帶着淡淡的香味,“就是想要抱一抱。”
溫跡沉默了會,將她扶開,認認真真地看她的表情。
“表情不對,知道了什麼?”
怎麼這人一眼就看穿了!
阮念念移開眼神:“什、什麼都沒有。”
“撒謊。”
溫跡語氣淡淡。
隨後他輕聲道:“發生了什麼事?”
阮念念思索良久,終究是下定決心,抿脣道:“你……你想解開血契嗎?”
“你知道了。”
溫跡神色變冷,沒有回答問題。
“誰告訴你的,可真是多嘴。”
“不怪他,是我自己問的。”
阮念念抓緊他的手臂,“你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溫跡看了她會,道:“這本是魔族的詛咒,我來到魔界後,就知道了。但我沒想到的是,我們的關係,竟糾纏到可以一起痛苦的程度。”
溫跡微微一笑,目光帶着滿足。
她真是愛他。
阮念念倒愣住了,“這時候了,你的重點怎麼在這裏!都知道是我了啊!”
“嗯?”
溫跡有些疑惑,緩聲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難道是想讓我殺掉你嗎?”
“……我雖然很想做爲愛犧牲的人,但我怕死。”
阮念念默了會,微微自嘲道:“我死過了一次後,就很想活下去,所以……”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閃閃:“所以,要痛我們就一起痛吧。”
溫跡看着她,目光泛起波瀾。
“萬一到後期,你實在忍不下去或者我忍不下去了,你再把我殺死吧!反、反正我也死過一次了,但這之前的時間,我都想跟你一起度過!”
月光照在她的面龐,堅定的目光像寶石璀璨。
這就是她得到的結論,有苦同當。
溫跡目光閃動,聲音乾澀:“那爲什麼,不是我先死掉呢。”
阮念念連忙擺手,道:“那多虧啊,你死了我就會死,死一個總比死兩個好吧。”
“你錯了,念念。”
清潤的聲音生了冷意,像夜風悄悄鑽進她的心中,引起一陣戰慄。
“你死了,我當然也會死。”
阮念念心臟頓時漏跳一拍。
眼前的男人,比她想象中更在乎她。
太、太好哭了。
突然,她被長臂攬入懷中。
溫跡微涼的手指慢慢捧起她的臉,薄脣貼近,輕聲問道:“可以嗎?”
阮念念答應了。
這個吻纏綿而深入,帶着深厚動人的愛意。
阮念念覺得,他的雙目想對她說些什麼。
最後卻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