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爲顧雲煙被起訴,是板上釘釘的事,可現在看來,事情有變故。
顧雲蘿站起來,要出門。
傭人上前攔住,“顧小姐,你要去哪兒?”
“我出去一趟。”
“你是不是有要緊事?要不,給先生打個電話吧。”傭人看她臉色不好,提議道。
顧雲蘿搖頭。
她總不能爲了自己的事,一直麻煩薄靳年。
畢竟,他跟她只是僱傭關係。
所以,這事得自己親自去解決。
……
打車趕到明月咖啡館。
顧雲蘿從車上下來,走進去後。
服務員沒等她開口,便主動詢問,是不是顧小姐。
得到確定答案後,將她往裏面引。
顧雲蘿本來有些好奇,這人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可當走進去,看到偌大的咖啡廳裏,出了傅易庭,沒有任何客人外,就瞬間明白了。
傅易庭坐在靠窗的座椅上,身着銀灰色的高級定製西裝,淺褐色的眼眸在太陽光的照射下宛若琉璃,異常的吸引人。
他定定的望着顧雲蘿,那般情深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是多年的戀人。
顧雲蘿繃着臉,走到他跟前,道:“傅先生,沒想到,最後是你爲顧雲煙的是出頭。”
她還以爲是薄宴。
畢竟他愛顧雲煙,愛的死去活來。
“我也沒想到,跟你再見面,會是這樣的場景。”傅易庭微微一笑,將店裏的食物目錄單推到了她跟前,“顧小姐,不先點一些東西喝?我們慢慢聊。”
顧雲蘿和他對視了幾秒,點了一杯冰美式。
服務員得到信息後,不多會兒,便把冰美式端上了桌子。
傅易庭不緊不慢道,“阿宴的母親是我表姐。我還沒出生時,她就在我家住了十年。所以,她跟我家的關係非常親厚。這次她主動開口,讓我幫忙,我也不好推脫。”
顧雲蘿冷笑,“哪怕知道,她故意開車,想撞死我和一個幼童,你也要包庇她?”
傅易庭聽出她的嘲諷,微微挑眉。
“包庇算不上,她當時也沒真的想撞死你們倆,預留的剎車距離是足夠的。我想,她只是嚇唬你們一番。”
顧雲蘿再次冷笑了聲,火藥味十足的開口:“感情要被撞的人不是你。”
傅易庭突然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你幹什麼?”
顧雲蘿被嚇了一跳,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可傅易庭抓的很緊,用力了好幾次,非但沒把手抽出來。
反倒弄疼了自己。
顧雲蘿氣的想動腳,但剛擡腿,就牽扯到了傷口。
下一刻——
傅易庭拿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邦邦打了兩下。
“沒錯,被撞的那個的確不是我。這次的事,也是我理虧。可不管怎樣,我都得爲顧雲煙脫罪。你要是生氣,就打我,出出氣,彆氣壞了自己。”
神經病!
顧雲蘿被氣的心肝疼。
“好,既然你要我打你,那就我自己來。鬆手!”
傅易庭聽言,果然鬆開了手。
顧雲蘿也沒客氣,掄圓了胳膊,就往他臉上抽。
她用盡了全力,這一巴掌下去,非得給他留下幾個鮮明的巴掌印。
可就在落下的那一瞬間。
傅易庭擡手擋住了,“別打臉呀,其他的地方,隨便你打。”
他爸媽都沒打過他的臉,其他人更不行。
傅易庭擡起手,擋在了自己的臉前。
顧雲蘿扶着桌子站起來,忍着疼痛,擡腳朝他雙腿間踹去!
誰敢幫着顧雲煙,誰就是她的敵人!
她可不會放過他!
傅易庭察覺到不對,一把扣住顧雲蘿的腿,將她拉進了懷裏。
顧雲蘿站不穩,跌坐在了他的腿上。
氣惱之下,她想也不想。
揚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臉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傅易庭臉上的笑容消失,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懷裏的雙頰氣的通紅的小女人。
在他反應過來之前,顧雲蘿從他懷裏掙脫。
微微喘着氣,道:“傅先生,是你說了,除了臉,哪裏都可以打。既然你不尊重約定,我也沒必要遵守,你說是不是?”
傅易庭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摸了摸自己的臉,笑着說:“你說的沒錯。雖然你打我一巴掌,我很生氣,但這巴掌我忍了,不跟你計較。”
顧雲蘿看他又恢復了嬉皮笑臉,氣的胃部一陣陣的抽疼。
不想再理她。
便轉身想走。
“顧小姐,我們還沒說完呢,你怎麼就走了?”
傅易庭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顧雲蘿說,“不管說什麼,你都會撈出顧雲煙,你覺得還有必要談?”
“當然有必要。既然結局已經是確定的,你難道不想,從中撈一些對你有利的條件?”傅易庭漫不經心道。
顧雲蘿站在原地,思考了幾秒。
最終還是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五年來的監獄生活,早已教會了她妥協。
“這事,顧雲煙的確做的不對,所以,我代替雲杉,幫她兒媳婦來講和的。”傅易庭拿出了一紙協議,放在了桌子上。
顧雲蘿掃了一眼。
上面列的有簡單的條款,她不追究顧雲煙的責任,相應的周雲杉會給她五百萬的賠償,另外給她父母安排更好的療養院。
真不愧是周雲杉的作風,出事後,只會用金錢打發人。
就像五年之前一樣,她不喜歡自己嫁給薄宴,也曾開天價,要求她離開……
可惜,五年之前自己不肯。
五年之後,照樣不肯!
“我若是不肯妥協呢?傅先生,我背後的靠山是薄靳年。”顧雲蘿還是不甘心,就這麼放過顧雲煙。
把薄靳年搬出來,狐假虎威。
傅易庭輕笑,“薄靳年能保護好你,可他能時時刻刻看着你父母嗎?還有,你能確保,他會一輩子對你好?”
“顧小姐,咱們還是現實點吧。顧雲煙出事,害的薄家丟了人。等鬧到薄家老爺子那邊,他固然會氣惱顧雲煙,可更會遷怒你吧?”
“薄靳年權衡薄家利益與你,最終,難保不會選擇放棄你。”
他四兩撥千斤,句句切中要害。
顧雲蘿泄了氣,眼圈慢慢發紅,搭在白色裙子上的手,也攥成了一團。
傅易庭說的沒錯。
薄靳年壓根不會爲了她,與薄家老爺子過不去。
自己還有什麼可依仗的?
傅易庭看着她委屈的模樣,突然心裏有些不忍。
總覺得自己是個大灰狼,在欺負小姑娘。
默了片刻——
他把一張支票,放在了桌子上,道:“你若是同意,除了上面的條款,我還會讓顧雲煙親自向你道歉。並且,讓她保證,以後都不敢再對你動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