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帶着笑容,放下揪着頭髮的手,雙手並進,抓住杜小民的兩隻手,把杜小民的小胳膊緊緊攥在一隻手掌下。
另一隻手連續朝左右臉招呼,也不知道多少下,看到杜小民暈迷過去才擺手。
當杜小民再次醒來,已經在一處黑暗的房間裏,窗戶用黑布擋着,透過幾米高的窗戶也能看到微弱的光。
細看房間裏有二十個同齡小孩,眼睛睜着大大的,沒有一點聲音,不哭,也不交流。
杜小民問挨個他們這裏哪裏?他們把我們抓來幹嘛?
沒有一個人回答,杜小民都有點懷疑他們是不是啞巴或者聾子了。
失去實力的杜小民無法辨時間,要不是透着高高的窗戶透進來微弱的光,甚至連白天和黑夜都不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踢踏踢踏的腳步聲由遠至近,直到鄰近窗戶的位置。
滋..一聲略帶刺耳的聲音門打開了,從外面涌進大量的光,杜小民用手擋住眼睛。
看到一名胖胖的身影大聲說:“排好隊都出來。”
這個時候孩子們從離窗戶距離由近至遠都依次排好隊,經過訓練的人也不過如此。
這反應速度,這人們自發自動協調的能力,恐怕一般的凡人國度的軍隊的排隊也不過如此。
杜小民看到人們如此,也就近擠進了隊伍中,也沒有人怪他插隊。
跟着隊伍前進,出來以後才透過明亮的陽光發現被關進黑屋的人們,都是有一定的缺陷的。
要麼眼睛一隻大一隻小,要麼鼻子有點歪,要麼嘴巴有點缺口,要麼腳有點問題,要麼手有點問題,這一批人都是天生有點殘疾的。
沿着泥濘的只能兩人並行路前行,兩邊長滿了半米高的野草,時不時能看到跳出來一隻青蛙。
擡頭向左邊看去,沿着野草附近長滿了荊棘等灌木,越向前樹木越高。
透過稀稀疏疏的樹木能看到遠方的河流,大概有幾百米寬,洶涌而奔騰,時時聽到的水流聲就是從那裏傳來的。
向右邊看去,一座座高山,能聽到鳥叫聲和一些大型野獸的叫聲。
杜小民估摸着現在應該是早晨,暗想自己被那名男子揍的不輕呀,足足昏迷一夜還多。
小跑前進大概有五六分鐘,能聽左前方一個草棚裏傳來彈琴聲,和叫罵聲:“你是豬呀!都跟你說了很多遍了,應該這樣彈。”
說完就能聽到有別於附近環境的聲音傳來,鞭子打到身上的聲音和慘叫聲。
左前方另一個緊挨着的草棚裏傳來整齊劃一的歌聲、朗讀聲。
右邊是一二一的訓練的聲音,夾雜着棍棒碰撞的聲音,杜小民雖然失去了修爲,對於聲音還是很敏感的,哪怕是混雜的各種聲音,都能分辨。
要是杜小民不知道自己是半路被人抓來的,還以爲這裏是個學堂,有教音樂方面的,有教讀書方面的,有教體能訓練方面的。
這羣孩子就像是沒有被濺到一般,連摸都不去摸,不是沒感覺到,而是不在意,杜小民就能感覺到衣服上被一坨濺到身上。
大家都一樣,他們都不介意,杜小民怎麼會介意,就算有人介意,杜小民也不會介意,爲這麼點小事不值。
總計跑了十來分鐘,來到一處茅草棚停了下來,大家自覺的分散坐開,繞成一圈,中間留一大片空地。
杜小民跟着他們一樣找了一個地方坐在地上,這裏的土地是乾燥的,坐下來能聞到泥土的氣息。
杜小民仔細觀看了這二十三人,沒有找到和自己上次一塊來的那幾個孩子。
過了一會兒,來了一個衣服上到處補滿補丁的老頭,頭髮蓬亂,身上散發出一股臭味,拄着一個木製柺杖,拿着一個破碗,一瘸一拐的走到中間。
他那發黑缺兩口門牙一句一句的說道:“昨天我們講到討飯要領就是裝可憐,今天我們要講,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祕訣。”
聽到那個老頭講得頭頭是道,有鼻子有眼,比如有幾句:“我們雖然天生殘疾,但是我們是善良的,我們有一顆拯救、奉獻的精神。
別人要是打我們一拳,打的左臉,那就把右臉伸過去,讓他繼續打,他們會良心發現的離開,我們幫助他的善良、拯救了他。
他爲什麼不繼續打,是因爲我們的捱打讓他覺醒了,把他從惡魔身邊給拉了回來,我們的事業是高尚的。”
現在杜小民有點搞明白被抓來是幹什麼的了,職業培訓乞討,給這一羣孩子們洗腦。
當然是分階段的,今天講的是捱打的正確性,給它灌輸以光輝,從孩子的反應來看,雜七雜八講了不少。
讓他們不敢反抗,不敢哭,不敢說話交流,不敢怪罪任何人,哪怕被人欺負了還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把捱打說成是拯救他人於水火的偉大,杜小民聽到第一感覺是想笑,細想一下,一陣恐懼籠罩心頭。
這是一個有系統的極端組織,扭轉孩子們的是非觀,不僅通過言語上的灌輸。
還有站在旁邊的那凶神惡煞的胖子,手裏拿皮鞭的教導,透過每個人身上的疤痕就能看出,沒少捱揍。
胖子的臉上看起來就讓人恐懼,一道刀疤從額頭貫穿整個面部,掛着腰間黑色的皮鞭已經染成紅色,時不時有蒼蠅叮在上面。
轉眼杜小民來這裏已經半個月了,期間五次逃跑,都被抓了回來,面對的是皮鞭,那痛徹心扉的痛。
要不是杜小民有帶着記憶,會和那羣孩子一模一樣,哪怕是帶着記憶,看到那個胖子心裏都會誕生弱有弱無的恐懼。
這個陣法已經把靈魂和這具司徒空的身體完美融合,每一鞭子抽在身上,都是實打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