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姓杜的雖然不是龍組正式成員,但能在一樓護着杜成三作威作福,其中一定也少不了託承龍組,堂堂杭城主樓出現這種貨色,龍組看來也沒有那麼正派。”
吳衛作爲總巡查使,能以身作則,爲百姓安危赴死,讓秦莫感受到了身爲龍組修士的凜然大義,現在卻又看到了龍組這樣包庇縱容惡人的一幕,讓他又有些失望了。
“吳大哥那樣的存在,終歸只是少數。”
“秦哥,我剛剛也聽那幾個攤主說了,這叫杜爺的,在二層有個極爲強大的靠山,難不成就是龍組修士?”
“是不是很快就知道了。”
杜成風已經收起手機,冷漠地掃過秦莫,而後將杜成三攙扶至一邊。
“秦哥,您看。”
唐路凌驚奇道。
原先圍繞在四周的人,此時都退的很遠如作鳥獸散,使得圍觀的人也變得零散起來。
許多附近的攤主都在快速收拾着攤位,然後往遠處挪去。
唐路凌看了看杜成風,奇怪道“他好像不擔心我們會離開。”
“a區在深處,二層階梯在入口處,他自然不用擔心我們可以逃得掉。”
“額,難不成他真叫來的二層的人?”
秦莫沒有回他,而是走向苑許師徒。
“怎麼樣,好點了嗎?”
這句話是問的苑青。
苑青先是露出感激之色,而後又歉意道“真是抱歉,給道友惹了這般大的麻煩。”
“不算大,你怎麼樣,能起來嗎?”
苑青嘗試挪動身體,劇烈疼痛從體內傳來,讓他露出極爲痛苦的表情。
“師父~”
許清柔淚珠不斷流下,緊抓苑青的手臂焦急地叫道,可憐兮兮得模樣如同沒有偎依的一艘小船。
秦莫擺了擺手指,唐路凌會意,從腰間掏出玉瓶遞給許清柔。
許清柔不知所措,在秦莫示意下才將玉瓶打開。
頓時一股濃郁藥香瀰漫,許清柔神情一驚,苑青也是在這一刻瞪大了雙眼,眼中透出的驚訝將疼痛都給壓制了下去。
“這是”
許清柔託着玉瓶,沒敢餵給師父。
“這難不成是靈液?”
許清柔聽到師父的話,小嘴張成了喔型,雖然她沒見過但也聽說過靈液。
靈液乃是煉藥師煉製出來的珍貴藥液,價值不可估量,是無法在市面兜售的寶物。
“這太珍貴了,使不得使不得”
哪怕身受重傷,苑青還是硬着頭皮拒絕,然後再次承受不住,滿臉揪心之色。
“肉身的傷可以慢慢恢復,丹田受損不及時補救,道途可就斷了。”
秦莫平緩的話語鑽進苑青心中,苑青神色微變,受的傷有多重他很清楚,實際上他早已放棄了道途,然而現在卻又有了希望。
他希冀但難以抉擇,靈液太珍貴了,他無力償還。
“謝謝~”
許清柔目光閃爍,隨後眼神堅定像是下了什麼決心,她將玉瓶推到師父嘴邊,“師父”
“不不”
玉瓶傾斜,一口清涼藥液入喉。
苑青無法抗拒,藥液入口,四肢百骸都在顫動,瘋狂吸收着藥力,直到他能夠推開玉瓶,才肉痛地道“清柔啊清柔,這實在是太浪費了呀!”
“師父~”
許清柔滿臉委屈,靈液被她倒空了,說再多已是無用。
苑青只能再次感激又歉意地看向秦莫。
秦莫這時候又從唐路凌那拿了一顆珍首烏煉製的藥丸,將藥丸放在許清柔手中後道“你們先離開這。”
許清柔有些害怕,她悄悄朝杜成風看了一眼,立時臉色煞白。
杜成風神色怨毒一直在盯着他們,眼見苑青突然能站起來,微微一驚,剛剛明明看起來像是重傷的樣子,現在卻好像已經並無大礙。
“那瓶子裏裝的是什麼?”
“柔兒,我們先離開這。”
“可是師父~”
“唉~我們不能再給恩人添亂了。”
“嗯~”
許清柔懂事地點點頭,而後朝秦莫深深一禮,露出不符合年紀的神情,正色道“謝謝哥哥,柔兒會謹記這份恩情,一定會努力報答。”
說完,小臉微微一紅再不敢看秦莫,攙扶着師父便往外面走去。
唐路凌胳膊肘輕輕碰了碰秦莫,露出賤兮兮的表情道“秦哥,這妮子是不是看上您了。”
“咚~”
“啊~”
“再說胡話,我踹死你!”
“不敢了秦哥~”
“哼!”
“師父~”
忽然,a區入口處傳來慌亂地叫聲,所有人都翹起脖子看去。
“杜樓護來了。”
“這下完蛋了,不僅那小子要遭殃,只怕我們也不會好過。”
秦莫擡眼看去,只見入口處當先走進兩人。
一人穿着制式服裝,闊首挺胸,行走間散發出磅礴氣勢,壓得無人可以靠近。
其面目中正卻長着鷹隼般銳利的眼眸,看起來狠辣異常。
落後一步跟在他旁邊的是位老者,揹負雙手,腰部有些佝僂,但散發出的氣息卻十分陰冷,漆黑眼眸看來時,能讓普通修士都感到心神顫慄。
“都是築基境的修士!”
唐路凌眼神微凝,他從這兩人身上感受到了不弱於五爺爺唐末申的氣息,或則說更強。
“秦哥”
來的人不止兩個,一大羣龍組修士鑽了進來,然後抓住了苑許師徒。
秦莫眉頭緊皺,對龍組的印象再降。
“父親~”
蹲守在杜成三身邊的杜成風見到來人,大呼一聲。
杜滿名看到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杜成三,腳步一急,快速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
“老夫來瞧瞧。”
老者蹲下,手捂在杜成三胸口。
不多時他臉色大變,“丹田碎裂,骨斷筋折,夠狠!”
“是誰!”
杜滿民聽得怒髮衝冠。
杜成風點指秦莫,“父親,是他下的死手。”
“他是誰?”
“是個新人,半個月前新進的散人,來樓裏登記龍組考覈,是我親自爲他辦理。”
一句話點明秦莫身份,杜滿民神色陰沉下來,“一個新人,敢無視名樓規矩,在樓內動手還重傷管事,其罪可誅!”
杜滿民立時便給秦莫冠上了無法饒恕地大罪名。
他憤怒的眼神中,有深深壓制住的衝動。
杜滿民想當場格殺秦莫。
但是,來的龍組修士並不都是杜家的人,他不能越俎代庖動格殺大權。
“來人,將罪子拿下,聽候審罰!”
“待你進入牢獄之中,我會讓你嚐嚐什麼叫生不如死!”這是杜滿民的心聲,敢傷其子,必要付出血的代價!
“身爲名樓樓護,都不用探清事情原委就當機立斷下了結論,怎麼,是非對錯在你眼裏就是誰傷了誰就有理?還是說,因爲受傷的人是你杜家子弟,所以才這般偏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