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尊,你告訴我,海兒到底怎麼樣了?”

    “唉~”

    唐寶尊兩眼灰暗,一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之上,一手緊緊握成拳頭錘放在桌面上。

    “你怎麼樣,沒事吧?”

    風韻婦人雙眼之中滿是關切,忍不住伸手想去撫慰眼前這個有些暮衰的男人。

    “咳咳咳”

    唐寶尊擺了擺手想阻止婦人,奈何剛有動作便牽動了傷勢,重重咳嗽了幾聲,臉色更加蒼白。

    “寶尊~”

    “無礙,只不過氣脈被堵運氣有些不暢。”

    唐寶尊稍微一緩後繼續說道“路海那孩子還是昏迷不醒,只不過性命總算是保住了。”

    “哼~”

    婦人有些怨念地哼了一聲,緊跟着話語轉冷道“那頭惡虎實在欺人太甚,你已用性命爲海兒擋了一掌,他爲何還能如此絕情,非要置海兒於死地。”

    唐寶尊眼中也帶着怨恨之色,他道“這麼多年,路海爲了唐家,盡心盡力付出諸多良苦,那老傢伙的眼中卻什麼也看不見,任我如何勸說也是無用,他的眼中唯有家族利益,哪裏會管你個人死活。”

    婦人聽罷頓時嗚咽起來,“寶尊,海兒後半生難不成就這麼毀了嗎?你難道就這般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孩子受人欺辱而不管嗎?”

    “哼~”

    唐寶尊怒哼了一聲,將啼哭的婦人止住,他語氣陰沉地道“路海此次行事這般愚蠢,無怪被人發現,有此下場倒也怨不得人。”

    “什麼?你說什麼,你怎麼能這麼說!”

    “這是事實,但是,即便是事實,他也是我唐寶尊的兒子,那老傢伙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動我的兒子,哪怕路海犯了滔天罪行,也絕輪不到他來動手,我不會放過他!”

    婦人聽得一驚,忍不住朝密室外看了一眼,哪怕這間密室設有隔絕一切聲息的法陣,她仍舊心臟狂跳。

    迴轉過頭,她有些憂色地道“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不管做什麼,都必須先把那小子剷除,不然唐家上下絕對不會有人站在我這一邊。”

    婦人眼中有慌亂之色,“你也要對他下手?可是”

    唐寶尊大手一揮將婦人打斷,“我知道,魏長青派人護在那小子周身,又是剛剛事落,杭市此刻絕不宜打草驚蛇,哪怕我再隱蔽,此刻派人前往杭市也會被牢牢盯防。”

    “另外你已在那惡虎面前發過毒誓,如何能出手啊?”

    “毒誓?呵呵~於這個家族我都已經心死,我不把他們當做血脈相親又何談報應!”

    婦人眼睛一瞪,急忙問道“你打算如何做?”

    唐寶尊低垂着眼,寒光在眸中瘋狂閃爍,他手掌一翻出現了枚泛着血氣的黑色令牌,令牌上赫然刻着滿含煞氣的地殺二字。

    他將令牌翻轉一圈,風韻婦人眼中不由浮現出驚懼之色,令牌另一面是一副圖,如同火山口般的山谷中間還刻印着墨谷二字。

    “墨谷地殺!”

    婦人難以置信道“你竟然能請動墨谷的殺手。”

    “沒錯,這是早年一份機緣,我得到的機會,如今卻是能夠派上用場了。”

    說着,他又看向婦人,“以墨谷的手段,無論杭市防備如何都有辦法潛入進去,可要想滅殺唐路凌,我們還得請人將他身邊的神人境修士引開。”

    婦人心神跳動,帶着疑慮問道“你不是說杭市這段時間必定對外來之人有所防範,你又如何派人進去?”

    “所以這人只能從龍組之中找。”

    婦人一聽,眼中閃過恍然之色,道“你說的是千恆?”

    “沒錯,千恆是你的侄兒,並且他的父母出事後,一直跟在你的身邊,你我都清楚他的爲人,可以信得過。”

    “你真這麼想?”

    唐寶尊眼中光芒一閃道“海兒出事後,千恆那孩子已經主動聯繫過我,他告訴我如果有什麼需要他做的,說一聲就是了。”

    “千恆那孩子,他”

    唐寶尊看了一眼婦人道“你也別擔心,我只是讓千恆暗中出手,只要牽制那護衛,動手的另有其人,而且因爲地獄谷的事,千恆也在名單之上,所以此時他一直在龍組分配給他的福地當中修煉,短暫的離開,絕無人會懷疑到他頭上。”

    婦人眼中憂色不減,她繼續問道“你能肯定墨谷的地殺一定能得手?”

    唐寶尊冷冷一笑,“墨谷地殺,仙人以下堪稱必殺,從無例外,若非擔心變故,其實根本就不需要千恆出手,如此極盡周全我不信他還能活下來!”

    杭州繁華街市某間酒吧會所的包間中。

    “青成老哥,這次迎新宴排場如此高格,我去真的合適嗎?”

    “這次是唐家新一任負責人上位,來的不是杭市名流,就是唐家身居重職的高層人士,按理說成言你這般小小一個酒吧的小東家是絕無可能入場的。”

    裝修還算奢華的包間內,李成言和另一個梳着背頭,有些流裏流氣的黃毛青年正相對坐飲。

    半個月時間過去,李成言當初被秦莫揍的傷已經好了大半,在聽到黃毛的話後露出修補了一遍的牙齒訕訕一笑,

    靜靜等待着下文。

    名叫青成的黃毛男子咧開嘴角,先是端起眼前的酒杯虛晃了兩下,然後在嘴邊一碰說道“也是你小子會做人啊,平日裏沒少孝敬路明大哥,對我自然也是不薄,我也就多爲你美言了幾句,所以路明大哥纔給了幾個名額,能帶人進去見見世面。”

    李成言聽罷,面色頓時漲紅起來,他激動地道“青成老哥哪裏話,是小弟我平日裏多受幾位照拂,才能在這延安路上開這麼一間酒吧來,沒得說的,小弟敬大哥一杯。”

    李成言端起身前還有三分之二多的烈酒就是一灌而入,隨即他臉色更加豔紅起來,哪怕平日裏多與酒打交道,這樣一杯烈酒下肚,也是讓他微微有些頭暈目眩。

    李成言眼神迷離,但精貌神似還非常亢奮,放下酒杯,他笑道“這樣大的場面,有幸得以一見,實乃人生幸事啊!”

    青成黃毛跟着譏諷一笑,不緊不慢給李成言滿上酒,然後往身後沙發上一靠,抽出上衣口袋裏的煙,點燃吸了一口,隨即吐着菸圈看向李成言道“雖然這麼說了,但畢竟是這般場合,也就是看同在一條街上,不然我都懶得向路明大哥推薦你一番,但能不能真帶上你,其實還得聽路明大哥一句話的。”

    “咳~”

    李成言忍不住揮手將眼前煙氣打散,他有些慌亂地道“青成老哥,路明大人那裏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情,規矩我都懂的,您說,只要我能辦到絕無二話。”

    青成冷冷一笑,“還絕無二話?你之前甩給我的難題可還得求到路明大哥頭上,轉頭又要路明大哥帶你入場,這很爲難的呀!”

    李成言聽到這話,腦海中不禁想起個人來,剛回杭城那日,在出站口,他親眼目睹提着一袋橘子的某人的背影,咳~

    他的眼中晦暗之色一閃,轉眼又是眯縫起眼睛來,露出一張專業假笑的臉道“不瞞青成老哥,這一次回溫市老家,我還帶了點家鄉特有的稀產,本來早就該拿來給青成大哥品鑑,結果因爲操辦婚禮的事給耽擱了,這樣,今晚青成大哥先喫好玩好,明天我就讓內人專程送來。”

    說着這話時,李成言還偏偏在內人二字上咬了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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