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爲首的馬匪早喫痛慘叫後,隨即反應過來揮出手中的砍刀。噗呲一聲,張李氏頭顱被砍飛出去,接着身體也隨之倒下。
而就在此時草叢中的張俊傑捂住張曉月的眼睛,自己卻嘴咬緊嘴脣。
張俊傑用噴着火焰的雙眼死死盯着爲首的馬匪,他要時刻記住這個人的樣子!
馬匪的殺戮持續了整整一個多時辰。
當追趕饑民的馬匪陸陸續續會後,其中一個長相猥瑣的馬匪他興奮的嚷道:
“總旗,你看我找到什麼好東西,哈哈。”
說着長相猥瑣的馬匪就要拿出懷中帶着斑斑血跡的包裹給爲首馬匪看。
是的。
這一羣人根本不馬匪,而是大治縣管理治安軍士。
爲首總旗正是大治縣城防總旗賀虎,而猥瑣男則是一名普通城防兵丁名叫李猴兒。
對於李猴兒一時興起般的口無遮攔暴露了身份,賀虎非常不滿。
“你那大嗓門能不能小點,出來之前上面交代我們多少次不能暴露身份啊!你到好人還沒到就喊什麼總旗,亂喊什麼啊?”
李猴兒被賀虎突然間的呵斥嚇得不輕,過來半響才嬉皮笑臉的把懷裏的一包東西打開遞給了賀虎。
賀虎一看就挪不開眼睛了,剛剛的不快也一掃而空。
因爲包裹裏面全是帶血的金銀首飾。
賀虎收回目光趕緊讓李猴兒收好,清點了下收穫,賀虎就帶領着馬隊遠去。
賀虎不知道,他們所做的事,他們的身份都被十丈外的張俊傑所知。這也給以後的他帶來的滅頂之災!
離大治縣兩三裏管道上。
兩個瘦小的身影在管道上艱難的行走着,此時太陽慢慢向西方降落下去。
“大哥,還要多久到縣城啊?”
“快了,馬上就要到了。”
張俊傑其實也不知道還有多遠,他只在跟小妹和自己打氣而已!
“哦,大哥,爹孃要的多久能追上我們?”
“爹孃實在太累了,休息好了,他們就會跟我們會合,他們知道我們去的地方是大治縣。”
“所以一定會找到我們的!”
“可是大哥爲什麼把爹孃埋到土裏休息?他們醒了能出來嗎?”
張俊傑被小妹的兩個敲擊靈魂般的問題擊碎了心房,差點沒忍住哭了出來,他不斷的在心裏吶喊道:
“不能哭,不能哭,不能哭。”
張俊傑把正被眼淚侵溼雙眼撇到一邊去,不敢再看張曉月。
張俊傑平復了下心情,才解釋道:
“爹孃在土裏休息了,爹孃這樣才能休息得更好,也不用受餓。爹孃醒了自己就能出來的。”
張曉月還想說些什麼,被張俊傑打斷道:
“小妹我們快點趕路吧!我們要在天黑之前趕到縣城.”
張俊傑不知道張曉月跟他說話,只是想轉移注意力而已,一天沒喫東西,也沒喝一滴的張曉月早已又渴又餓,她覺得跟大哥說說話自己就會忘記飢餓和飢渴!
激動的張俊傑本來想說些什麼,可就在這時,只覺得眼前一花,直接倒了下去,依稀聽到小妹的在喊他。
張俊傑本來午時的時候拉肚子拉的嚴重脫水,也沒得到食物和水源的補充,再加上連續趕路,他幼小的身體怎麼可能熬得住!
這一路他都是在用自己的意志力,強撐着虛弱的身體敢路,看到縣城後緊繃的精神一鬆,自然而然的身體再也撐不住暈倒了過去。
張曉月眼淚像止不住的洪水一樣不斷往外流,她蹲下去不斷的搖着張俊傑呢喃道:
“爺爺奶奶走了,爹孃走了,二哥走了,難道大哥也要走嗎?”
張曉月雖然只有五歲,但是懵懵懂懂的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她只是幻想着爹孃像大哥說的一樣會來找他們的!幻想着爹孃還活着!
張曉月不知道哭了多久,也搖了張俊傑不知道多次!終於哭聲戛然而止。
張曉月用袖角擦乾眼淚,爬到張俊傑背的包裹旁邊開始翻找一起來。
“大哥沒事的,只是餓了,對,只是餓了。喫點粥就好了。”
張曉月翻找到了一把混合着泥土米粒,小心的放到一個破爛的瓦罐中,然後起身拿起瓦罐小跑向縣城方向。
沒一會就到了城牆下的難民集聚地,找了幾個好心的叔叔嬸嬸,苦苦哀求下,她終於要到了乾淨的水和一些野菜!
跑回張俊傑倒下的地方,看見大哥還是躺在哪裏一動不動,張曉月還是堅信大哥只是餓了,喫點東西就好了。
所以張曉月絲毫沒耽擱,學着孃親做飯事的步驟磕磕碰碰的終於生好了火,看着不斷在瓦罐中不斷往外冒着熱氣的野菜粥,她不斷的嚥着口水。
看到瓦罐中開始翻滾,她也不知道熟沒熟,趕緊拿來兩個碗放在旁邊。
當她伸手去捧被火烤了很久的瓦罐,燙得她差點沒把瓦罐弄翻,在這關鍵時刻她小手扶住了翻倒的瓦罐,雖然很痛但她還是堅持住把瓦罐扶穩纔拿開被燙出水泡的小手。
張曉月拿開手後,顧不得手上的疼痛,滅掉火,用一疊樹葉捧着瓦罐把野菜粥倒進了兩個碗裏。
等碗中野菜粥涼了一會,她拿起其中一個碗用手把碗裏的米粒往另一個碗裏刨着。
“大哥是大人了,應該多喫點,我年紀小少喫點也能喫飽的。”
張曉月把張俊傑頭用包裹墊了起來,撐開張俊傑的嘴,一點一點的往張俊傑嘴裏灌着野菜粥。
喂完了張俊傑後,張曉月才小心翼翼的捧起自己的那碗野菜粥,她一點一點的喝着,深怕喝快了喫不飽!
在張曉月舔乾淨最一點米粒後,她放下碗,呆呆的看着天空。
此時天色以完全黑了,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遠處城牆下才有稀疏的火光。
短暫失神的張曉月,突然有想到了什麼一樣。
先是把包裹裏的東西拿了出來,然後把包裹鋪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