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小寶在此宣誓..。”
“我李翠花在此宣誓...。”
整齊的宣誓聲，響徹在整個紫禁城內久久不散。
高坐龍輦上的萬曆皇此刻帝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在燃燒一樣，整個臉龐也爬滿了潮紅之色。
“朕大明帝國萬曆皇帝朱翊鈞接受你們的效忠。”
“爾等不負朕，朕不負爾等。”
“陛下萬歲，陛下萬歲，陛下萬歲。”
萬曆皇帝激情昂揚的話語剛通過傳唱官傳達給衆人後，太和殿內瞬間爆發出三聲整齊卻又震耳欲聾的萬歲之聲。
“好，好，好。”
萬曆皇帝幾十年來從來都沒今天如此暢快過。
“爾等效忠於朕，朕在此承諾。”
“從今往後朕不會讓爾等捱餓又挨凍，更不會讓爾等流血又留淚。大明皇宮紫禁城是你們永遠的家。”
“陛下萬歲，陛下萬歲，陛下萬歲。”
萬曆皇帝只是在按照魏忠賢提前寫好的“劇本”在念臺詞。
萬曆皇帝跟本就不知道他的這一番話對下面幾千生活在底層的宦官宮女衝擊有多大。
宦官們爲什麼不惜自殘擠破腦袋也要進宮？
宦官宮女們喫飽穿暖只是最基本的目標，他們最終目的還不是想飛黃騰達。
想要飛黃騰達最快的方式就是服侍萬曆皇帝。
然而宦官宮女們在皇宮內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見到萬曆皇帝，更別說獲得那服侍萬曆皇帝連百分之一都不到機會了。
今天不但見到萬曆皇帝的龍顏，更得到了萬曆皇帝暖人心的承諾。
可想而知那些底層的宦官宮女有多麼激動了。
此時人羣中有很多激動得全身顫抖，甚至有的人激動的哭泣了起來。
然而這一幕恰巧被真在掃視衆人萬曆皇帝盡收眼底。
萬曆皇帝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們是在爲朕哭泣嗎？】
【這幾十年來朕真的錯了嗎？】
沒人能回答他內心的想法，其實他內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
京城，東華門。
“城樓上的東廠兄弟，這城門到底什麼時候開啊？”
“就是啊！到底開不開啊？”
“這都六天了，我們在場的各位大人都有要事呈報給陛下啊！”
“是不是你們閹黨把陛下怎麼了?”
“你們到底把陛下怎麼了？”
.....
就在城樓幾百文臣武將愈演愈烈的時候，一個身穿蟒袍的身影探出甚至喊道：
“諸位大臣稍安勿躁。”
城樓下的幾百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這個蟒袍身影。
“是太子！”
“太子，爲何皇宮六天都不開城門？”
“太子，是不是皇宮內出了什麼事？”
“太子.....。”
朱常洛被下面的衆文官武將們一頓連珠炮的發問，弄得頭都大來。
本來參加完宣誓儀式從頭到尾就非常不滿意萬曆皇帝行徑的他，黑着一張臉準備回自己慈慶宮的時候突然被一名宦官告知萬曆皇帝找他有事。
結果他就很心不甘情不願被安排到東華門來安撫朝臣們。
“現如今偷竊者已經抓到，丟失的東西也已經找回，明日就會重開城門。所以諸位大臣先請回吧！”
朱常洛先是示意衆人安靜，然後看了眼身後不遠處的魏忠賢硬着頭皮把事先準備好的說辭複述了一遍。
城樓下聞聽此言的文臣武將其中有些人明知道此事沒有如此簡單還有些心有不甘。但是他們也沒有什麼辦法，跟各自相熟的同僚對視幾眼後，也只是離去。
半刻鐘過後。
朱常洛見城樓下的文臣武將已經走得差不多後，這才轉身用一種非常不滿意的語氣說道：
“魏廠督，孤打發走了諸位大臣了。你可滿意？”
魏忠賢就算再傻也知道太子朱常洛此刻對他很不滿意，趕緊低頭行禮恭敬而又謙遜的回道：
“太子殿下，你折煞老奴了。老奴只是皇家的奴才，在太子爺面前那敢有什麼滿不滿意的啊！”
朱常洛聞言心中的火氣稍微消減了一點，他也知道這事怪不到魏忠賢身上。
“哼，魏忠賢你好自爲之。”
魏忠賢擡頭看着朱常洛逐漸遠去背影，突然眼神逐漸變得銳利了起來。
離開的朱常洛如果知道萬曆皇帝讓他來處理東華門的事就是魏忠賢提議，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
京城，駱府。
“指揮使大人，朝臣們都散了。”
一位身穿青綠衣長相普通的男子正對着一位身穿大紅衣威嚴老者彙報道。
這兩人身穿青綠衣是錦衣衛的千戶吳文德，身穿大紅衣老者真是大名鼎鼎的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
“哦。怎麼回事？”
“回指揮使大人.....。”
吳文德聞言趕緊詳細的把東華門眼線們彙報上的消息，原原本本的給駱思恭講述了一遍。
聽完來龍去脈的駱思恭並沒開口說話，而是沉思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駱思恭才突然問道：
“皇宮內沒有我們的人傳出消息？”
“沒有，自從六天前我們錦衣衛的人被陛下全部調離出來後，就再也沒有聯繫上宮內的眼線了。”
吳文德說到這裏，看了看思考狀的駱思恭小心翼翼的說道：
“大人，您說是不是陛下對我們錦衣衛有了什麼看法啊！”
聞言的駱思恭突然眼神中帶着銳利之色看向吳文德。
吳文德被這眼神嚇得連忙低下頭去，同時駱思恭也收回了自己視線，繼續像一個富家小老頭一樣捧起茶碗喝茶。
“我們這位陛下早就對本指揮不滿了，如果不是有所顧忌早就把本指揮拿下了。”
從駱思恭語氣中吳文德能聽出他對於萬曆皇帝不滿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要拿下大人，也要問問我們幾萬錦衣衛弟兄答不答應了。就算是陛下也得掂量掂量。”
聞言的駱思恭只是笑而不語，駱思恭不可能告訴吳文德，他最大的依仗是跟文臣武將們建立了龐大的利益關係網。
對於駱思恭來說下屬聽話就行，有沒有多大能力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太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