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屋檐上雕樑畫棟,內廳裏深棕色的實木桌椅增添了濃濃的厚重感。廣式的仿古客家大屋,聯排的古式細長木門,中庭上的天井纏了一層厚厚的青苔,屋檐梁角的水緩慢的滴下來,一粒一粒的落在天井中間的石階上。
清風徐徐,吹得屋檐上長出的小草搖擺不定。
客廳中央供奉着紅色的關公像,三根香規規整整的插在香爐裏,飄出淡淡的檀香味。
江皓被幾個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圍了後,莫名被人從後面按住,緊接着黑色布條覆上了他的雙眼,一直感覺到有人推着他左拐右拐,彷如進入了一條條複雜的小路。江皓刻意留了個心眼,默默把路的拐點都記在心裏。
被人推搡着,他聽着命令往前跨過門檻,瞬間黑布被人從後面扯了下來。
一睜開眼,就是眼前這古色古香的客家建築物。偌大和高挑的客廳,即使外頭炎熱如夏,裏頭依然陣陣清涼。
他眨了眨被光刺進來的眼睛,不適應感瞬間加劇。
眼睛剛睜開,只見面前客廳正中央一左一右坐着兩個一身黑色功夫服的人,其中一個身材精悍,眼神犀利,臉上佈滿滄桑的皺紋與深深的溝壑。
另一個剛武有力,金絲眼鏡一戴,既透着斯文儒雅的氣質,又有種武人與生俱來的殺氣,在他身上就如陰陽兩極般分化,極端。
兩個神祕人擺了擺手,圍在江皓身邊的黑衣人四下散開,而站在後頭邊上的,就是江皓開口問了一下收據的那個掌櫃,對神祕人一副畢恭畢敬,唯唯諾諾的樣子。
他們是肖堯的同夥?還是他們就是一個龐大的詐騙集團?
江皓沉默着,還想從他們的神情動作中捕捉到一些有效信息,可明顯對方不會給他一絲一毫的思考時間。
兩個神祕人一直盯着江皓,眼眸裏總有種不確定的疑慮。
身材精悍的男人收回了在江皓身上游離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說:“說吧,你來這的目的。”
所有人的眼神都紮在江皓身上,他看了眼掌櫃,他那手心裏攥着的,就是那張他唯一僅有的收據。
不知對方何意,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看着他們灼灼目光,也只好開口說:“我來找人。”
斯文儒雅的神祕人擡了擡鼻樑上架着的金絲眼鏡,清冽的嗓子透了出來。
“找肖堯,他欠我們村的血汗錢。”
掌櫃的從手心裏攤開那張有些字跡潦草的收據,之前自己親手寫的,他絕對忘不了要求開這收據的那個人。
兩個神祕人低聲交談了幾句,眼神時不時掃射到他身上。
“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精悍身材的男人斬釘截鐵道。
“可收據是你們店開的,不可能不認識。”
掌櫃把收據對摺,遞給了兩個神祕人。
沉吟片刻後,兩個神祕人忽然發話。
“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