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裏,總有人時而穿梭而過,也有戴着手銬被警察押着的嫌犯被推進裏頭,無論多少人進進出出,都沒有打破老張三人之間僵持不下的氣氛。

    李長生雙嘴緊閉,面對着花基,手指夾着的煙燃得很快,菸灰掉了都沒留意。

    老張摸了摸口袋裏的錢,手指掂了掂大腿,愣是咬咬牙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疊薄薄的錢。

    他左右前後都瞄了眼,確定沒有人注意他們,方纔往李長生的口袋裏塞了進去。

    老張雙手合十,一臉拜託李長生高擡貴手的樣子。

    老餘掐掉菸屁股,微微擡了下眼,給李長生遞了一根新煙。

    李長生接了過來,卻正眼都沒瞧一眼老餘。

    老餘壓抑住內心升騰而起的一絲慍怒,想想江皓的境地,硬生生忍了下去。

    張武特意繞到他眼前,說:“我知道你爲什麼這樣做,擡擡手吧。”

    李長生眼神閃爍了一下,猛吸了幾口煙,扒拉了一下頭髮。

    老餘雙手合十,一個勁朝李長生祈求着。

    老張只好抽出剛纔在江皓父親手中攥着的病危通知書,遞給了李長生。

    或許是實在耗不下去了,李長生終於開口道:“擡手可以,有條件。”

    張武一直知道李長生是個頗有城府的人,但凡想從他身上拿取利益,都要用條件來交換。

    但想想江皓母親那快要斷氣的樣子,不能讓江皓做不孝子,只好把心一橫說:“說吧。”

    李長生瞟了眼病危通知書,彈了彈菸灰後說:“讓他離開李鈺,永不相見。”

    李長生的話擲地有聲,完全沒有留下一絲讓人討價還價的餘地。

    老張背過身去,沉吟了許久,終究是咬咬牙做了決定。

    羈押室裏,江皓躺在草牀上盯着天花板,眼睛空洞無神,腦海裏只有李鈺那無助和期盼的樣子。

    門口響起鎖釦被解開的聲音,隨即看到來人鑽了進來。

    “江皓,可以走了。”

    來人開口說,也沒有說原因,江皓騰的站了起來,迷迷糊糊的被人帶了出來,拐出走廊後,就到了派出所辦公室。

    老張一看見江皓鬍子拉碴一副落魄的樣子,瘸着腳迅速迎了上去。

    江皓望着老餘和老張站在那兒,轉頭就瞥見李長生離去的背影,瞬間明白了這是老張撈了他出來。

    老張手有些發抖的掏出那張病危通知書,塞到江皓手裏。

    江皓捏着紙張,盯着上面寫着的病危通知情況,以及名字上的熟悉字樣,渾身顫抖着。

    “我娘......”

    江皓眼裏蒙上了一層霧,心裏焦灼無比,母親的哮喘還是又犯了,生死未卜,他卻只能被關在裏頭無能爲力。

    老張拍了拍他的肩膀,細細的說了聲:“她在醫院等你。”

    江皓快步走了出去,老張和老餘費勁的跟在他屁股後面,愣是氣喘吁吁。

    好不容易趕到了醫院,江皓被醫生們擋在門外,只能在窗外目不轉睛的看着。

    醫生匆忙的跑出來說:“病人快不行了,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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