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力吊着一條手臂,站在診所門口瞧着眼前這兩個猶如石化了的人,瞬間感覺自己有些多餘。
江皓只覺腳下無比沉重,似乎無法挪得動腿,黑色的瞳孔裏倒影着一個心裏朝思暮想,思而不得心心念唸的人。
李鈺穿着一襲到小腿的白色布衣白裙,街頭微風輕吹,裙襬在微風中輕揚着。頭髮簡單的紮了個馬尾,腳踝上是白色的系跟平底涼鞋,整個人依然是清秀溫潤,帶着讓人不敢靠近的精緻感。
沒有塗抹脂粉的臉有些蒼白,分不清是生病的蒼白還是素顏的白,整個人比上次提親相見時瘦了一圈。眼神裏蘊含着期待與糾結猶豫,卻沒有江皓那樣的驚訝神情。
兩個人內心涌動的千頭萬緒似乎要衝出喉嚨,卻又被強烈的現實考量給壓了下去,欲言又止的模樣,像是硬生生吃了幾個癟的樣子。
不遠不近的距離,江皓試圖上前靠近,他進一步,李鈺退一步,也就那樣兩兩相對的距離站着。
過往的回憶翻涌起來,算起來時間似乎不長,卻像過了漫長的年月。
李鈺望着越發消瘦的江皓,心疼的情緒佔滿了胸腔。他越來越面黃肌瘦了,看來爸爸說的小北村泥石流後經濟損失慘重,村民們三餐不繼是活生生的現實。
瞞着父親再次逃了出來,那日在市場聽見他們村裏的大喇叭說他們要去省城謀生,那夜她便藏在角落,看着他們在廟宇裏露宿,便決定跟着他們一路到省城。
雖然知道他們一行人還是住在那個旅館,但好幾次經過時她都行跡匆匆,生怕江皓或者誰會認出她來。
如此周折的藏着掖着,愣是過了些時日。
卻沒成想是這般猝不及防的相遇,如此的措手不及又似乎冥冥中註定般。
站在門口的小力想往前走過去,又怕打擾他們重逢,愣是畏畏縮縮的躲到了一旁的角落裏。
江皓看李鈺單薄的迎着日頭與微風,就靜靜站着的樣子,讓他無故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似乎,那感覺叫心疼。
多少過去的事情涌上心頭,上一次李鈺的離家出走,他的英雄救美,她父親的棒打鴛鴦,羅昌平的橫刀奪愛,每一件事都在告訴他們一個殘酷的事實。
在別人眼裏,他們相愛,卻不相配。
愛而不得的日子,日日夜夜都侵蝕着彼此,熱情沒有被磨滅,反而升騰起他們想要與反對的人,和全世界反抗的決心。
百轉千回的情愁,一個眼神就足以訴說。
李鈺感覺自己出來太久了,而且江皓並不敢真的靠近自己,便低着頭轉身離去。
“李鈺,你看!”
李鈺聽見江皓的聲音,一轉身就看見他手指上纏繞着一根紅繩,繩子上吊着一個玉器,李鈺定睛看清楚後,心裏忽然被什麼東西擊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