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膠己人啦,搞什麼啦。”一把濃濃的潮汕方言響起。
旅館老闆神色忽然就變了,說不上是討厭還是憎恨,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恩怨情仇,只知道多少有些複雜。
男人慢條斯理的踱步到他們跟前,江皓瞥了眼羅昌平,只見他忽然眼神就變得畢恭畢敬起來,從未看過他會有這樣的表現。
畢竟那麼久了,這麼不可一世,囂張跋扈的人,竟然會對一個黝黑瘦小的男人低頭,着實有些奇怪。
自帶威嚴的男人皺着眉頭,彎腰蹲下,擡起羅昌平的下巴,突然就輕聲笑了起來。
羅昌平一臉低眉順眼的樣子,其他幾個被打趴在地的手下都紛紛站了起來,自覺的站在他的後面排成排,一洗之前潰不成軍的樣子。
“誰跟你是膠己人,喫屎啦你!”
旅館老闆看他眼神對上自己,朝地上呸了一口,懟了過去。
幾個手下蠢蠢欲動,從來沒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懟他們的終極老大,羅昌平是囂張,但終極老大是平日裏他們見一面都很難的人,噢,不對,他是近乎神明的存在。
男人並沒有吭聲,甚至臉色一點也看不出怒氣,反倒拿出握在手心的小茶壺,對着壺口啐了一口茶,潮汕人,離不開茶葉和牛肉。
“老柳,這麼久不見,還是那麼大火氣啦。”
男人想起那些戰鬥的歲月,眼前的老相識已經老得額頭長出了皺紋,不免感嘆一句歲月催人老吶。可惜,可惜了他空有一身好功夫,卻窩在這旅館裏苟且偷生,就因爲當年那點破事。
“老柳,放了吧。”男人收起了嬉皮笑臉,臉色倏爾陰沉了起來。
老柳瞟了眼他,並沒有放手的意思。
輕描淡寫的說了句:“老何,你的人真撲街啊。我的人只想找個地方擺攤,你的人就踩上門,幾個意思?”
老何瞪了眼羅昌平,早就告誡過他不要因小失大,還真的踩到不該踩的地盤去,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狗東西。
收起目光瞧了眼老柳身後的幾個年輕人,羅昌平口中常說的幾個死對頭。
看着老柳無心與他敘舊,一臉厭惡的感覺,老何揹着手開口說:“做小的不懂事,放了吧。”
他還需要羅昌平,他知道老柳的功底,一個使勁,羅昌平胳膊得直接報廢。
“既然要放,那就談談條件。”
氣氛突然就凝結了起來,原來,又是一場逃不掉的交易。
看老何不接話,老柳坦然的說道:“給我個面子,讓他們在茶滘街有個攤位,且不能騷擾他們。”
江皓和牛精強幾個突然就面面相覷,這受寵若驚的感覺,今天旅館老闆給他們的暴擊和疑惑實在已經滿格了。
“我要是不答應呢?”老何從來不是容易妥協的人,何況這人還是自己的死對頭。
“那你只能收回一條斷了手腳的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