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噓,感慨,悵然,複雜。
李鈺看着依然兩鬢白髮的父母親,出走的這些年對他們所缺失的關心和陪伴,心中不免愧疚。
李長生看見他們兩個突然出現在眼前,心裏頭的情緒翻涌而至,咋一看旁邊堆着如小山般高聳的貼滿了囍字的提親物品,卻再也沒有了當初的憤怒和歇斯底里般的反對。
四個人互相對視了許久,原以爲就這樣僵持下去,尤其李長生以往那一不爽就拂袖而去的臭脾氣,竟然在此刻也沒有發作。
李鈺母親淚眼婆娑,日夜思念的女兒就這樣出現在眼前。
忍不住過去抱了抱她,越是感受到她那比起在家瘦削了一圈的樣子,心疼的情緒就越發厲害。
“你這死丫頭,怎麼就能好幾年不聞不問家裏,我一天天多擔心你啊!”
李鈺母親瞧都沒瞧一眼江皓,在心底裏對江皓的存在越發膈應。
江皓看着李鈺已經控制不住的捂着嘴巴,眼淚像水一樣從兩邊爆出來,李鈺情緒失控得只能蹲在地上抽泣着。
“好了好了。都別哭了,街坊鄰居見到又要廢口舌解釋了,都進屋吧。”
李長生佯裝不耐煩,倒是揹着雙手,故意略過門口這堆三牲六禮,徑直走進了屋裏。
李鈺母親拉上李鈺後,壓根沒有鬆手的意思,生怕李鈺再次跑掉。
李鈺只能一邊走一邊跟站在旁邊呆呆的江皓說:“你,這些東西,處理一下。”
李長生看江皓搬得也差不多了,便擡擡手示意讓他坐下聊聊。
江皓拍了拍手上的塵,略帶着拘束和尷尬的樣子坐了下來。
哼。哼。李長生重重的悶哼了兩聲,似乎還是對江皓一肚子意見。
“既然來了,說說吧。這堆東西怎麼個說法?”
李長生一邊從煙盒裏把菸絲捲到白色的捲菸紙裏,一邊暗中留意江皓的神情。
其實在他們來之前,張武和幾個在茶滘街創業的人就跟李長生不斷的建議,讓他考慮接納江皓,李長生幾乎都嗤之以鼻。
畢竟對於江皓,他還是堅持自己的那個看法,夫妻之間理應門當戶對。
可自己女兒如此執着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一來二去,江皓這人的上進心也的確是很強,硬是給熬了出來。
江皓看李長生都比之前客氣許多,便斗膽的開口說道:“長生叔,上次製茶廠一別後,您也不再阻撓我們,我知道您不放心我,但我可以保證,我會對李鈺好的。我知道我家窮,但我已經在努力改善,所以,請您正式把李鈺許配給我。”
李鈺看李長生沉默了良久,心裏正打鼓着,生怕李長生一口回絕,強烈反對。
沒想到,李長生點了根捲菸後,煙霧縈繞中,悠悠的說了句:“行,既然你能證明自己,那李鈺就交給你了。我就祝你們共結連理,幸福美滿。”
這句話擲地有聲,讓其他三人內心都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