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摸還好,一摸怎麼感覺溫度更高了些?
短刀也會發燒的嘛?餘昭驚疑不定地摸着,倒是沒再注意身旁的少年。
沒過多久,商販大哥從屋裏頭出來了。
想是煎好了藥讓妻子服用了罷。
餘昭下意識安靜聽了下,屋裏沒再傳來咳嗽聲。想來這藥鋪的藥效不錯,見效這麼快。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根除瘟疫了——
還這般想着的時候,商販大哥便已整理好衣物什麼的,“我可以了,我們走吧——”
餘昭回過神,向他點點頭,帶着莫瓊和海冬,外加一個向昆跟在後邊,擡腳跟上商販大哥的步伐。
——
一行人在小巷子裏繞行了約莫有兩刻鐘,帶頭的商販大哥腳步這才堪堪停下。
眼前,就是那個木匠家了——
商販大哥回頭,“我只能送你們到這兒了,我就不進去了……對了,你們進去記得在口鼻處圍上層布,聽說裏邊是瘟疫源頭,邪門得很——”
聞言,莫瓊腳步有些遲疑,看向餘昭:“阿昭姐姐,我們真的要進去嗎?”
一旁的海冬抱着餘昭的手臂,猶豫出聲:“昭昭,你確定要進去麼……”
而向昆則是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建築,神色難辨。
餘昭視線一個個掃過,最後對着商販大哥:“大哥,你先回去吧,我們會注意的。”
見着商販大哥遠去的身影,餘昭轉過頭來,看着眼前稍顯破舊的雕花大門,目光堅定:
“我是一定要進去的,要不你們先在外面等我——”
結果當然沒人願意在外面等着。
於是,半刻鐘後——
四人被人捆得嚴嚴實實,整整齊齊扔在地上,像幾個鵪鶉蛋似的,頗具喜感。
餘昭試探性地用法術解開身上的繩索,然後——
一陣藍光自指尖掠出,繩索卻絲毫未動。
另外三人皆是如此。
所以這繩索到底是什麼做的啊喂?!
試探失敗,餘昭擡頭望向把她們捆起來的那個衣衫襤褸的老頭,“你是誰?綁我們做什麼?”
老頭捋着花白的鬍子,聞言皺眉:“我是誰?我倒要問問你們這些小崽子好端端的闖我家幹甚?”
他家?
餘昭幾人對視一眼,齊齊轉頭出聲:“你就是那個老木匠?”
一聽到老木匠一詞,老頭瞪着眼睛,頓時不樂意了:“嘿!什麼老木匠?我說了多少次,我是雕花匠,雕花匠!”
那不還是木匠麼……
餘昭無語一瞬,不過這不是重點。收起心裏的吐槽,她盯着這個精神矍鑠的白髮怪老頭,猶豫出聲:“你不是……”
“你不是死了嗎?”沒等餘昭的話說出口,莫瓊的話便已脫口而出。
還想着怎麼委婉一點發問的餘昭:……
可閉嘴吧孩子……
不過這倒也是她想知道的。
餘昭看着怪老頭的眼睛一眨不眨——
只見這人像是氣急了般猛地捋斷自己幾根白鬚,臉都氣紅了,指着莫瓊的手指都在隱隱發抖:
“不好意思,小妹不懂事衝撞了,我們有點事想要拜訪您來着,只是後來聽說您這兒沒人在……”
見老頭隱隱有發怒的跡象,想到她們一行人剛翻進屋子就被異香迷倒,醒來身上又捆了這難以掙脫的奇怪繩索……
餘昭不敢再等,連忙出聲補救。
許是她一時着急,掙扎的動作大了些,腰間的弟子玉佩不小心掉了出來,摔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怪老頭聞聲看來,許是看清楚了什麼東西,一直捋着鬍子的手放了下來,看樣子嘴脣還蠕動了幾下。
餘昭側着耳朵,卻沒聽到具體什麼聲音,這老頭的反應太過異常了……
她努力睜大眼睛,還想看清楚老頭臉上的神情之時,一陣熟悉的白光閃過——
是先前綁她們的時候出現過的光芒。
餘昭心一沉,指尖捏好防禦法決,想來這人是要……
然後——白光散去,她們身上的奇怪繩索自動解開了……
嗯嗯嗯?!
不是,你這老頭怎麼回事?!
怎麼一言不合就綁人,一言不合就又放人?到底幾個意思啊喂?!
剛被解綁的餘昭還有些愣,手中的法決倒是沒再運轉靈力。
只見這怪老頭莫名其妙給人鬆綁後,就直直站在那兒,雙眼放光地看着她們。
那目光興奮得……像是見到了什麼送上門的財神爺?
而且準確來說,是在看餘昭。
餘昭被看得頭皮發麻,頗不自在地輕咳了聲,微微偏過頭。
視線掃過地上躺着的弟子玉佩,聯想到剛纔這老頭的一系列奇怪行爲,一個荒誕的猜測從她腦子裏冒出來——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跟她想的一樣吧……
然而下一秒,便證實了餘昭的猜想——
怪老頭笑眯眯的,一雙眼睛快眯成了細條縫,語氣頗爲輕快:
“你就是容啓的那個小徒弟對吧?你師尊前段時間在我這兒賒了些賬,再加上以前的賬,一共三十萬靈石。你看你是現付還是……用東西來抵?”
餘昭:……
她就知道,她的弟子玉佩一出,定是來替她的“好師尊”付賬的。
罷了,左右也習慣了。
餘昭咬咬牙,心痛地往儲物戒摸去,不就是三十萬靈石麼……
淦!所以師尊到底是買了多少東西?!
要不是有之前男三邊立軒給她的撫卹金,這個時候她還指不定能不能掏出來呢……
餘昭在心裏一邊非常禮貌地“問候”自己那專坑徒弟的師尊,一邊瘋狂流淚——
因爲她的靈石所剩不多了啊!
按這個花靈石的速度,她很快又是一枚閃閃發亮的窮比了好嘛?
“咳咳,我也不是圖你這小娃娃的靈石,主要你師尊上次賒賬的時候,就是讓我在這等你過來結賬的——”
餘昭看着怪老頭喜滋滋地清點着靈石的樣子,想起她師尊那天下聞名的占卜之術,拳頭都in了。
好傢伙,感情這高貴的占卜術用在坑徒弟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