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
餘昭無語一瞬,連忙比了個手勢打斷這人的胡說八道:“你知道什麼你就在這兒瞎猜——話說消息和東西都送到了,那你怎麼還不走?”
“阿姐,你居然趕我走?!我好難過好傷心吶……”
餘時裝模作樣地拿衣袖往臉上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淚水,字字泣血,控訴她作爲姐姐趕他走是如何如何地殘忍冷漠。
餘昭:……
別以爲她沒看到這人手裏拿來催淚的洋蔥啊喂?!
賣力憋出了幾滴鱷魚淚,餘時藉着掩袖拭淚的時機悄擡頭,正好和餘昭戲謔的視線對上——
只見餘昭倚靠在樹幹上,姿態放鬆,甚至還衝他挑了挑眉,“唷,表演得不錯,繼續啊——”
語氣活像個來聽曲兒的老大爺。
手裏還捏着洋蔥的餘時:……
淦!
不是說他姐最喜歡看的就是這種美人哭泣了麼?!怎麼每次到他這兒就沒用了?!他尋思着他如今的皮囊也不差啊……
“別裝了,說正事——你留下來到底還有什麼事?”
聞言,餘時乾脆把洋蔥一把塞進袖口,收起臉上的表情,語氣有些嚴肅:“阿姐,你還是少和這個世界的人有過多的牽扯——”
知道堂弟口中的“這個人”特指的是辛欒,餘昭還是有些疑惑:“你這什麼意思?”
“阿姐,我們不屬於這個世界,總歸是要回去的不是麼?沒有必要跟這個世界的人扯上關係。再者說,這裏的人都是由段段文字組成的,只會跟着劇情走,哪裏會有自己的思想?只有我們三個纔是真正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
餘時的話音停頓了一下,見阿姐沒有什麼反應,像是還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他舔了舔有些乾燥的脣,又繼續道:“阿姐,我知道你和我們不一樣,是胎穿,對這個
世界有歸屬感,但是……這畢竟只是個小說衍生出來的世界,並不是真實存在的。”
餘昭不可置信地看着堂弟,嘴脣無力地蠕動幾下,一副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的樣子。
不是這樣的……哪怕知道了這是個小說世界,她也從未將裏面的人當成文字或數據,每一個都是獨立的個體,與她自己並沒有什麼不同。
原來……餘時他一直都是這麼想的麼……
餘昭嚥了咽口水:“阿時一一你這麼說……是有可以回去的辦法麼?”
“嗯,對。阿姐,你相信我,不出幾個月,我一定能把我們幾個都帶回屬於我們的時空——”
餘時嘴角微勾,彷彿已經預想到他們回家那一天的場景,眼睛裏都帶上了點點星光,在夜晚裏顯得尤爲明亮。
見狀,餘昭有些不適的別過了眼,口中勸導的話語盡數嚥了回去——
是啊,堂弟並不像她,他在現實有着疼愛他的父母,有聊得來的至交好友,有可愛靈動的親妹妹……
有什麼理由不想回去呢?
想到什麼,餘昭猶豫出聲:“我閨蜜她知道你想回去的打算嗎?”
閨蜜和堂弟一樣,在現實裏都有放不下的人和事,想要回去無可厚非。
只是——
餘昭:“我在現實裏也沒什麼牽掛的人和事了,不然……你和海冬兩個人回去就行?”
聞言,餘時的眼眶霧時間便紅了,根本沒用什麼洋蔥催淚,淚水便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嘩啦啦往下掉:“阿姐你這什麼意思?!難道我不值得你回去麼?還有你那個閨蜜……你難不成不想要我們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不想跟我們回去不就是——”
“噓一一小點聲!”
餘昭一把捂着堂弟喋喋不休的嘴巴,警惕地望了眼四周,見四周沒什麼異樣的氣息,這才轉頭看向默默流淚的堂弟,頗有些頭疼,“這件事以後再說行不行?現在這種場合並不合適一一”
見他的淚水還沒有止住,餘昭無奈扶額,她這個堂弟,別的什麼都好,就是某些時候淚水來得太快這個毛病,關鍵每次讓他止不住淚意的都是她這個姐姐。
唉,她能有什麼辦法呢?
餘昭只好伸出四指朝天:“我保證不會不要你們——”
“真的嗎?”
“比真金還真!”
得了她的保證,餘時這才慢慢止住了淚水,只餘眼眶周圍一圈淡淡的粉色,“阿姐你要記得你答應過我不能拋棄我的,不能反悔的——我先走了,你這幾個月注意安全。”
赤色靈力閃過,原地已經沒了他的人影。
餘昭愣愣地站着,腦海裏回放着剛纔餘時說的話,還有那句“不能拋棄我”——
嘖,怎麼感覺那個語氣怪怪的,像是……她之前就拋棄過他似的。
但——這又怎麼可能呢?!
她和堂弟不過也是才相認沒多久,什麼時候拋棄過了?!
難道說……堂弟他是被前世她的突然離世嚇到了,以至於到現在都無法釋懷……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解釋了——
不過——他口中可以回去的辦法是什麼呢?按照一般的小說套路來的話,不是自行把修爲提升至渡劫期以獲踏破時空之能,就是有什麼法器可以強行割裂時空……
以她和堂弟的如今的修爲,修到渡劫期斷然不是幾個月可以實現的,更別提閨蜜穿成的女主如今只是個築基修士。
那麼,便只剩下法器這一條路了……有什麼法器具有割裂時空的效用呢?爲何她在水雲派這些年都從未聽說過世間竟有如此寶物……
陷入沉思的餘昭不自覺用指節輕輕摩挲下巴——按理說堂弟他才穿來沒幾個月,怎會知道這種連她都不知道的法器下落……是從原著裏知道的麼?她印象裏原著劇情中並沒有提到過這樣的東西啊……
如若不是在原著裏知道的,那麼……難道那法器就在妖界?所以身爲妖王的他纔會清楚其信息和具體下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