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昭擡手摸了下牀榻上遲遲不醒的辛欒的額頭，又試了試自己的額頭溫度——
嗯，沒發燒。
那爲啥子辛欒人還沒醒，臉蛋卻這麼紅？！
難不成發燒只發在臉蛋上的？
哦，還有耳尖……
餘昭瞅着某人紅得快要滴血的耳尖，腦中靈光一閃——這傢伙不會是在害羞吧？
不會吧不會吧？
不就是昨晚某隻喵因爲發病又像上次那般啃了她脖子好幾口什麼的嘛……
至於到現在還……好吧，確實有點。
不過——餘昭好奇的是，這一次的發病，爲啥辛欒會有記憶？
難道不是應該是像上次一般，醒來就不記得了麼……
餘昭摩挲了下自己的下巴，思索無果，索性直接伸手掀開某隻裝睡的喵的錦被，語氣戲謔：
“別裝睡了，都看到你的眼皮子在抖了——”
辛欒：……
“既然醒了就別睡了，起來起來，你這麼躺下去不行的……”
餘昭扯了扯辛欒的袍角，忍不住催促着：“快點，我有事兒要問你——”
實在裝不下去的辛欒：“……什麼事？”
“你還記不記得便宜爹爹……唐陽羽自碎之時，我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啊？”
辛欒對上餘昭迷惑不解的眼神，腦子裏又忍不住回想起昨晚他剛從失血重傷之中醒過來之時，恰逢體內靈力暴動，控制不住自己的種種場景……
耳尖再次悄悄紅了起來。
見餘昭還一副等他解惑的表情，辛欒連忙扯回自己的思緒，以指抵脣，輕咳兩聲：
“咳咳……那個，好像是有些不對勁——倒也不像是失去記憶，反而有點像是……”
辛欒的聲音頓了頓，看着餘昭的眼神有些遲疑，繼續出聲：“像是沒了情感一般——”
他沒說出口的是，那個時候餘昭的種種神情，與塔源州幻境裏面出現過的汲上仙……
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還沒等辛欒思考出個所以然來，這邊的餘昭又開口了：
“左右現在的我已經沒事了，皇宮裏的御醫也診斷過沒什麼大礙，那便先不管這事了。
不過……我還有一件事不大明白——”
餘昭咬了下脣：“城主府當時爲何要抓那些個年輕女子呢？”
那些年輕女子的用途和去處明顯和刀疤老頭們不同。
無論是屈吳的攝靈大陣，亦或是便宜爹爹如今的詭異法術，都不像是會用得上年輕女子的樣子。
更遑論年輕女子的數量這般的多……
餘昭眉心蹙起，看着辛欒，語氣有些凝重：
你說，她們到底是被送到了哪裏啊？你們當時在那城主府裏有發現什麼端倪嘛？”
辛欒舔了舔脣，緩慢搖搖頭，表示沒有。
也是……辛欒當時定是急着趕來救她了……
餘昭幽幽地嘆了口氣，視線從眼前的臥牀少年轉移到周圍金光四溢的種種擺件——
自從那天她抱着失血過多而昏睡過去的辛欒回到城中，便發現皇城裏的救援人員以及水雲派的弟子們也趕到了。
當然，這是因爲她先前通過傳音讓辛欒聯繫好的。
畢竟……城主府的勢力並非是他們幾人可以抵擋得了的。
更何況還要想辦法救出那麼多的被困者，找救援是最爲明智也最爲穩妥的方法。
只是——餘昭沒想到的是，這麼多的人，居然還是沒能找到那些年輕女子們。
她們彷彿人間消失了一般，整個靈江道以及靈江道外圍幾裏地皆被翻了個遍，還是沒找到半分蹤跡。
甚至於，那所謂的設有傳送法陣的小黑屋子，也不知何時被人趁亂給破壞了個徹底。
線索至此斷開。
懷裏的少年急需治療，閨蜜幾人又早已精疲力盡，餘昭只能接受皇宮來人的提議，先隨着衆人來到這皇宮之中——左右她們本來的目的地便是皇宮。
如今這番也算是把莫瓊小姑娘安全送回了家。
就在餘昭盯着牀頭的玉雕兀自出神之時，一截骨節分明的溫熱手掌按上她的肩膀，語氣透着絲安慰之意：
“別擔心了——靈江道那邊自然會有人繼續追蹤那些女子下落的……你，你別擔心了。”
餘昭看着辛欒這略顯笨拙的動作，輕輕扯出一抹笑意，嗯了聲以作迴應。
突然想到什麼一般，餘昭神情頓了頓，盯着辛欒的貓瞳，緩慢出聲：
“既然已經把小姑娘送回來了，靈江道那邊的事情又用不着我們的話……等你傷好了些，我們就該回師門了——”
聞言，辛欒先是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忽地擡眼看着眼前女子姣好的臉，神色莫名，語氣有些遲疑：
“我們？回師門？”
猜到了少年心中所想，餘昭瞥了眼少年再次紅起來的臉頰，頗有興味地挑了挑眉，狀若不在意道：
“不然……我們就此分道揚鑣——你回你那小溝溝，亦或者去其他的什麼地方都行，甚至留在這裏也成。然後我和海冬跟着師兄們回水雲派……”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急眼的某喵出聲打斷：“不行！”